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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若的动作在那低沉暧昧的话音里僵住,看着那人带着危险的气息一步步走近,却动弹不得。
“这件事……看来还是你们自行解决得好。”洛清寒慢慢地舒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正如纳兰明辉所言,当日未除,必成纳兰灭族大患、谋天下之才。
而她,则是这人的唯一弱点了吧。
唇角轻轻地牵起,洛清寒笑着转身,御风而去,留下平野里距离渐近的两人。
木若僵硬着身体,笑容勉强到扭曲:“月黑风高乌漆抹黑,美人你如此绝色身在野外实在不安全,不如我们暂且回去,秉烛夜谈也可——您看如何?”
话至尾音已是颤栗得不成句,木若极力按捺住想要逃开的心情——她敢发誓,若是这一次她再逃开,他绝不会追上来,只是那后果……就不是她能承受的了。
白墨的眸子在那一瞬间黯淡下来,甚至是光华剥落一般,他停下了步子,定定地望着身前强颜欢笑的女子:“…勉强来的东西,我宁愿不要。”
这自然不是什么实话——他要的,无论何种手段,他都会取得——但不包括她,他看不得她有丝毫的难过,舍不得对她丝毫的勉强……甚至是直至此刻他才发现这一点。
木若的瞳子轻轻地颤了颤,眼睫微微垂下……无论原因为何,她终究是伤到了这个总是笑得淡漠无谓的男子了么?
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从不该将这个人自那神台之上云山之巅拉入这凡尘之中,他本就该无情无欲无所留恋,打这片红尘里走过,不沾一瓣碎花一丝烟雨,微笑着淡漠着无谓着,独身一人走完这一段倾覆天下的路途。
若是这样……木若握紧了指掌,手心中木盒钝锐的棱角带去一阵刺痛,她的嘴角牵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若是这样,那就让我将这一切悉数奉还好罢。
木若抬腕环住身前的男子,那拥抱紧得仿佛会触及灵魂,她却依旧在收紧手臂——
只是,在那之前,请允许我贪恋片刻,这最后的温暖。
白衣被勒起山壑般的褶皱,男子的叹息声穿过女子的发丝,轻叩在她的耳膜上;白墨微微俯身,贴上女子的额发,笑意清浅而凉——这般用力,这般强势,这般不容抗拒;她的心意,在这动作里已是不言而喻。
只是那笑容下一秒便凝滞嘴角,白墨强抑住险些脱口而出的抽气声,身子却忍不住轻颤了颤。
木若察觉到相拥之人的异常,才欲离身,便已被反手压紧在那人怀里。
“——别动……”
他的声线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栗,不同于平日的喑哑声音听得她心疼不已。
用力勒紧怀中人的白墨嘴角的弧度顶破了那些刻骨的痛意,向上扬起……自作自受或是别的什么,明知大动内力会催发体内的血饲,他依旧是不管不顾……只因事到如今,他在乎的早已不多,而她,自是这天下都无法比重的存在。
“……疼么?”她咬着牙微笑,尽力不使眼泪掉落下来,胸口处涌动的痛意却让她几近溃逃。
“…抱着若儿,便不会疼了。”
他的声音里还浸着几分笑意,只是那压抑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让木若再忍不住泪流满面:“你这个……骗子……”
不疼…怎么会不疼呢——她也有尝过那种痛意,几乎泯灭了求生意志的锥心的痛意……他怎么能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他总是不愿告诉她的,那些病痛,那些折磨,那些生不如死,那些锥心刺骨……
他替她打点好了一切,让她坦然心安地在那一路上渐行渐远——木府图谋,蚀心之蛊,卧榻两年…他所一力担下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涩,她所一度无视的他的寂寞凉薄……
那现在,也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之前的婚嫁誓言要全部作废呐,”她努力笑着,即使腮边还是垂着晶莹的泪,“十日之后,你再奉还我一场大婚,那时,我要那大皇子妃的称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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