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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仿佛下了一场大雪。寒冷万分,也冻得我异常清醒。
我盯着那个娃娃发了很久的呆,突然开口:「时间过得真快啊,乔浅也上大学了,还这么巧和你是同一所。」
「嗯。」江南回答得风轻云淡,但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他向我解释:「她去年高考,向我咨询报考的专业,我当时随口一提,也没想到正好她就被录取了。」
他像是在解释,可是说多了又觉得越描越黑,于是干脆沉默了下来。
我也没有了追问的兴趣,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在熟悉的街头,好像和高中一样,但气氛明显疏离得多。
江南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是最近韩国一个女团很火的曲子的铃声,甜蜜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把被子丢进垃圾桶,然后回过头,若无其事地问:「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音乐?」
我们从小一起学习乐器,我是钢琴,他是大提琴。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古典音乐。原来喜欢什么类型,是分人的。我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都没有戳破。
江南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停下脚步一直等到手机铃声唱完。
我继续向前走着,没有回头看他。这条路很美,尤其是现在的季节。梧桐树的叶子随风飘落,一片一片。走到尽头,是很大的一个十字路口,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这里告别。
我停下脚步等他追上我。然后踮起脚,把江南搭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弯着眼睛对他笑:「江南,这是我最后一次停下来等你了。」
从小我走路就很快,而江南喜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每次都是我走到路口,然后停下来等他。
「江南」这句话哽咽了一下。我从小就是泪失禁体质,没说几句话眼眶开始泛红。
我努力地把头抬高,不让泪流出来。我不想在他面前狼狈地流眼泪:「我真的有想过要和你一辈子走下去的。可是,我们对待一段感情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江南嘴巴微张着,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
不要回头了。」我当着他的面仔细地把那条围巾折好塞进包里,然后郑重地开口:「江南,再见。」
刚分手的那一个月,我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差。学习和生活都不在状态。
室友看不下去,偷偷给笑笑打电话讲了我的情况。她知道以后,特地从另一个城市飞来看我。
笑笑来的那一天,室友们正在海底捞给我过生日。出门之前,她们三个人给我挑了很久的衣服,还帮我化了很漂亮的妆。
坐在海底捞,室友教我把蛋糕托起来拍照。拍完照她们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眼就看见拿着礼物躲在我身后比耶的笑笑。
「是不是超级惊喜!」她扑过来使劲拥抱了我一下。「祝我们小黛20岁生日快乐!天天开心!」三个室友坐在对面疯狂鼓掌拍照。
我的眼泪没忍住流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江南的陪伴下过生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20年里都是这样互相陪伴。我以为我会适应不了没有他的日子。
但是我错了。我还有很好的闺蜜,有很好的同学。我还有很爱我的妈妈和家人。我正在全国最好的高校之一读书,我的成绩不错,身体健康。我才20岁,我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之一。
一片泪光中,我扬起大大笑容,和大家一起热闹地切蛋糕。我还特地分了一块蛋糕给为我唱生日歌的服务员。
生日当晚,我久违的发了一条朋友圈「开始营业我多彩热烈的20岁。」很多人给我生日快乐的祝福。我看见江南也给我留言:「祝生日快乐,万事胜意。」
我当然会万事胜意。半晚我躺在床上,看着这条评论,没有忍住,点开了他的头像,然后翻看我们过去的聊天记录。
那个时候的我卑微得令人可怜。每天不落的早晚安,每日食物分享,还有走在路上看到的小猫小狗,我都回发给他,和他分享我的生活。但是他给我的回复,只有寥寥几句嗯哦。他给我的分享,也是少得可怜。
笑笑说得对,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我爱得太卑微了,而他从来不愿意为了我低下头。
但是我想起从前的相处,想起生病时他坐飞机来照顾我,想到走在马路上时他下意识地会把我护在身后。
这样爱我的江南,原来也会变心。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世界上灵魂最契合的人,我们有一样的教育背景,有一致的人生目标。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注定天长地久。
没有什么比学习更能令人安定。分手之后,我告诉所有人我已经放下了他。但在每一个深夜,想起从前,我总是忍不住一个人偷偷流泪。
我开始把全部精力放在自己身上。我努力地提高绩点,考语言成绩,坚持每天锻炼,过着无比充实的生活。
我周围的桃花也开始变得旺盛。有一次在图书馆,我忘记带水卡,身边一个男生主动把水卡借给我。
「谢谢你,我加你微信转账给你吧。」我礼貌地问他。
「沈黛,你不记得我了?」那个男生搞笑好笑地看着我。
除了江南,我和其他异性的接触并不多,我被他看得耳朵通红,使劲在脑子里想着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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