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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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红白皆喜事（第4页）

我偶然发现那个漂亮女孩脖子上的鱼鳃好像是假的。

普通村民的鳃会随呼吸频率翕动，但这个女孩不会，她也没有蹼，是个正常人。

这个村子里的人，身体都会鱼化，但程度不同。

可是一定会有鱼鳃。

她在她的脖子上贴了假的鱼鳃，来冒充成为村民们的一员。

还有一点让我很奇怪，村子里几乎没有女性，只有几个小女孩，最大的就是照顾我的这个女孩。

她漂亮的不像话，长发顺直，瞳孔黑而亮，五官精致而秀丽，比起荧幕上的电影明星也一点不差。

和我死去的男朋友一样，他们都拥有美丽的容颜和尸白的肤色。

在她过来送饭的时候，我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身材瘦弱，不是我的对手。我并不想伤害她，我只是需要她来解开我心中满腔的疑惑和恐惧。

出乎我意料的是，

她并不挣扎。

她冷笑着缓缓开口：「你不能杀我。」

「打开窗户看看吧，异乡人。」

我顺着她的话拆开了窗户上鲜红的封条。在这个时候，警惕是没有用的，我除了死在这里几乎没有别的出路，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找个舒服点的死法，还有解开我心中巨大的疑惑。

窗户顺利打开。

最近是雨季。

深夜，我听得见外面的雨声。

窗户下的巷道里，人挤着人。它们从口器中伸出长长的触角，在大雨中朝圣和觅食，天空中下的哪里是雨呢，明明是黏糊糊的蠕虫。村民们一点也不在乎，手脚并用地争抢这这些令人作呕的蠕虫，再吞咽入腹，他们的嘴上都是蠕虫残损的肢体和恶心的黏液。月亮好像特别近，你很难在雨夜里看到这么大这么亮的月亮。正当我感到好奇时，巨大的月亮闪烁了一下。

数千只眼睛同时睁开。

一瞬间，我全身寒毛直立。往前将近三十年的对世界的认知，被粉碎个彻底。已经无法用简单的鬼神之说来解释了，这完全是精神污染。

我的世界还是我的世界吗？我像被吸进了漩涡，无法移开双眼。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真神不可直视。」

她语气冷淡地关上了窗。

她缓缓道来。

「几十年前，这里遭遇了一场巨大的灾荒。渔民打到的鱼越来越少，物资缺乏的年代，如果渔民一天没有打到鱼，那么全家都会饿死，于是死掉的渔民也越来越多。」

「在那个愚昧的年代，人们以为这是天神降怒。人命是不值钱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举行了活人祭祀。一方面是为了敬神，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多余的人口。大量的小孩和女人被扔进海里淹死。」

「可是，那些本应该被淹死或者饿死的女人们却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而且令人们震惊的是，她们每个人都怀了孕。和那些女人们一起回来的不仅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数量极多的黄金。她们说这是真神的聘礼。」

「灾荒结束了，海里的鱼多到仿佛捕捞不尽……」

「人们开始改为信奉真神。他们砸掉祠堂里的神像，换上了真神的神祗。」

「嫁给真神的女人们孕育出的孩子就是现在的村民，这些孩子们的不同被称作进化。」

「我的父亲和母亲是仅存的人类。」

「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吧，我是张存的亲生妹妹张露。」

我很早就发现了张露与张存的相似之处，因此对于他们俩的关系我并不吃惊。

我开口：「我和张存的婚礼实际上就是一场祭祀吧？我就和那些女人一样都是祭品。」

张露低着头，惨然一笑：「我们都是祭品。」

「知道我为什么进出自由吗？因为根本就逃不掉。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拉住她的手，眼神诚恳：「总要尝试一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