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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低沉却无比有力,气势未被压制分毫。
话音落,茶盏突然袭来,重重地投掷在地。
发出尖锐的碎裂声,茶叶茶水淌了一地,溅湿了裴如衍的下衣摆。
宁国公恼火着收回手,脸色铁青,“你真是,长大了。”
没有哪一刻,让宁国公如现在这样清楚,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裴如衍站在原地没有动,冷峻的脸,淡漠得可怕,“昔日,祖父还在时,告诉我,要以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切想要的。”
“二弟想要什么,父亲都会给予。”
“而我想要的,父亲却不允,于是我恳求祖父,祖父说,只要我连中三元,便可答应我任何条件。”
“如今父亲也可以像祖父那样,同我置换条件。”
思绪回到了从前,裴如衍的声音如落叶般轻轻落下,叫虞氏动容。
宁国公眉心微蹙,仿佛是记起什么往事。
他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长叹一声,“你今日如此,就只是为了你的夫人?”
裴如衍一直淡然的脸色,突然划过一丝复杂,“不是为了她。”
“只是发现,很少同您抗争,我总要赢一次。”
听闻,宁国公眉心舒缓,“这次可以如你所愿,我没什么要同你置换的,将来家族兴衰都会由你肩负,即便我不多说,这也是你的责任。”
僵持一个多时辰,终于尘埃落定。
裴如衍嘴角抿起,“多谢父亲,母亲。”
还没来得及转身,又被虞氏喊住——
“衍儿。”
“你父亲没什么要与你置换的,但我有。”
闻言,裴如衍的唇角缓缓下压,温声道:“好。”
垂着的眼眸遮挡了眼底的落寞,又听虞氏不满道——
“我听说,这三日你都歇在了书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院子呢。”
虞氏轻咳一声,委婉道:“至少,每月得有三五日回院里过夜。”
裴如衍万万没想到,虞氏要交换的,会是这个。
他无法反驳也不太想答应,毕竟前脚还同沈桑宁说了歇书房的。
“嗯?”
虞氏皱眉。
裴如衍思索犹豫两瞬,紧了紧手指,“就按母亲所说的。”
裴如衍前脚出了荣和堂,后脚宁国公又坐下,换了新茶盏,喝起茶来。
“你看看,我从前难道很薄待他吗?”
宁国公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为了争一次气,就同我们僵持这么久。”
虞氏睨了宁国公一眼,“你真当他是为了赢你一次?”
不得不说,老子没有儿子聪明。
“那不然?”
宁国公不解,难不成还真是为了儿媳妇?
虞氏对宁国公很无奈,对儿子倒是有些欣慰,半晌自嘲道——
“他是怕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去为难他的夫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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