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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瑕没有开车,她默不作声地跟在了晋迟的身后,走向了停车位。
直到坐上副驾驶座,听到了安全带扣上的清脆响声,她才回过神,转头去看晋迟。
车中太安静,窸窸窣窣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被放大。
晋迟在调整好了座椅后一直没有动弹,手搭在了方向盘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瑕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额上、掌中开始冒汗。
“热吗?”晋迟转头问。
卫瑕被吓了一大跳,按在了腿上的手收紧握成拳,结结巴巴道:“热,是有点儿。”
晋迟瞥了卫瑕一眼,调低了冷气。大概是觉得车中过于静谧了,她顺手打开了车载音乐。舒缓的旋律在车中响起,多多少少缓解了卫瑕的紧张情绪。
在明了过往只是一场“臆想”之后,卫瑕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勇气,每每望向晋迟,尴尬、愧疚、期待……种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绪更为混乱不堪。
她其实没想好到底要怎么解释,但还是坐到了晋迟的车上来了。
晋迟比之前更冷淡了,像是一捧冰雪,看上一眼就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到底要以什么身份与她对谈呢?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一月女友”?还是滚了——想到了某次词眼,卫瑕的身体蓦地一僵,忙不迭地摇头将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她缓慢地低下了头,眸光盯着发白的手背,连呼吸的节奏都慢了很多,像是刻意压抑着。
她自然就没有注意到晋迟专注地凝望着她的侧脸。
在她抬头的时候,晋迟又及时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卫瑕不说话,晋迟也没打算问。
回去的路卫瑕很熟悉,毕竟大多数时候都在鸿宾酒店中试镜。只是她家与晋迟家同路,只隔了一条街,晋迟会将她带到哪里呢?
一路上,卫瑕浮想联翩。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半个小时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去摸手机,只是偶尔转头瞥一眼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侧脸。
过去的事情她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是有一点她自己很笃定。时常逗弄晋迟,百分之百是被她的那张脸所迷惑。
等到车子停进了车库中,卫瑕才回过神来。
晋迟没有动作,她也不敢动弹。许久之后,她才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淡香迎面扑来,却是晋迟倏地压了过来。
她要干什么?!卫瑕眼皮子一颤,脑子顿时变成一团浆糊,她浑身僵硬,紧张兮兮地抓住了安全带,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够找回几分理智。只可惜那阵香风并没有停留多久,晋迟俯身只是替她解开了安全带,旋即整个人又退了回去。
她的意思够明显的,总不好在车上交流。
卫瑕的心境如潮水起起落落,等到跟着晋迟走到了阳光下,仍旧有些失魂落魄。
晋迟沉静的面容瞧不出丝毫真实的心绪,卫瑕一时拿不准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毕竟抛开了那一个月的时间,她与晋迟之间有余下“陌生”两个字。
玄关处备着拖鞋,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摆设跟上一次到来的时候没有不同。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忙碌,让晋迟无暇将多余的东西收起?卫瑕在心底胡乱地揣测着,她先前极为自信,只会让好处想,然而到了这会儿心虚气短,不敢想太多,总觉得要被冷着脸的晋迟“灭口”。
在卫瑕兀自忐忑不安的时候,晋迟已经坐在了吧台边,她的手边摆着酒瓶子和高脚杯,拿出了一副闲谈的架势,卫瑕见状又是一抖。在茶馆的时候没少灌水呢,而且这等境况她能够喝得下什么东西?忐忑不安地挪动着脚步,最后坐在了最外侧,与晋迟拉开了两位座位的距离。
之前来这边的时候恨不得黏在女朋友将她抱在怀中,而且却是“避之不及”,还真是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这儿没有人盯着了。”晋迟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她的语调与往常无异,只是卫瑕心中有情绪,听着总是冷浸浸的。她“嗯”了一声,又不知道怎么继续了。明明是她主动地邀约,可现在反倒像是个干杵着的木头人。
瓶颈碰到了玻璃杯,声音琳琅清脆。
卫瑕的视线在如霜雪般的侧脸停留片刻,又挪到了那沾了酒而显得饱满与鲜艳欲滴的唇上。长久的凝视有些放肆和失礼,卫瑕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绪,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卫瑕张了张嘴,这三个字一出,她像是卸去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余下的话语便能够无比顺畅的说出口。手肘搭在了吧台上,指尖簇到了一起,无意识地在台子上摩擦,“我先前有些神志不清,打扰你了。”她的歉疚是真诚的,并不像作假。可这样的道歉是无力的,故而在看到晋迟眉心攒起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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