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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横波怜惜地摸摸她的脸,又对翠姐道:“连累你们了。不过咱姐们还是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翠姐似乎对刚才的血腥一幕心有余悸,低声问:“你怎么招惹了这么一群人?他们是哪里来的?还有,我好像听他们叫你陛下?”问到最后一句她瞪大眼睛,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横波正要回答,那瘦子进屋了,手里捧着几套衣服,道:“麻烦几位改个装。”又对身后一个矮少年道:“阿善,麻烦你了。”
矮少年抬起头,一双有点深陷的大眼睛,景横波这才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这个叫阿善的女子打开一个箱子,景横波看见里面刀剪俱全,寒光闪闪,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你要干什么!”
阿善没有回答,只冲她诡异的一笑,景横波想要后退,眼前的笑容忽然摇曳起来,似烟波水荡雾气氤氲……随即她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之前,她似乎看见翠姐静筠也软软地落地……
二狗子瞪大眼,看着四个忽然倒地的女人,半晌忽然醒悟,头一歪,惨烈地“啊!”一声,倒在了景横波的胸上。
一人缓缓步入,轻轻拈起二狗子,二狗子睁开一只眼瞄一眼,赶紧闭上。
它怕。
宫胤将二狗子拎起,二狗越发紧张,爪子紧紧抓住景横波的胸前衣裳不肯放,某些起伏就一漾啊一漾……
宫胤的眼神便也很自然地落了落,随即赶紧掉开眼光,指尖一弹,二狗惨叫一声,一根鸟毛落在了景横波胸衣上。
宫胤拎着二狗转身,眼角一瞟地面春光。某人衣裳向来只恨领不够低衩不够高,此刻自然也绣花低领雪玉半隐,一枚金红翠绿的鸟毛落在那颈下一抹雪色上,悠悠颤颤,随呼吸起伏,不随呼吸坠落……
真真一幕好风景……
宫胤拎着鸟的手指似乎紧了紧,随即在二狗的吱呀惨叫声中走了出去。
“开始吧。”他道。
……
景横波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
“自己”正捧着大碗,稀哩呼噜地吃饭,落筷如雨点,扒饭似龙卷。
景横波头痛地扶额,哦,一定是噩梦做多了,见鬼了。
再一转眼,侧对面居然还有个自己,弱不胜衣地靠着柱子,拿着双筷子,对着碗叹气纠结。
景横波也纠结了。
梦还没醒来吗?这个梦也太神奇了,居然出现两个自己,还是两个绝对不像自己的自己。
她吃饭绝不狼吞虎咽,也不挑三拣四,她慢嚼细咽,喝汤无声,吃饭也要吃出风情。
一个热腾腾的碗放在她面前,碗里是香浓的鸡丝粥,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肚子叽叽咕咕开始唱歌,她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梦。
摸摸脸,脸上有干涩感,景横波转头,问一边的女子,“有没有镜子?”
黄铜小镜递过来,镜子里是她自己又不太像,比自己丑了三分,再仔细看对面那两个,也是这种比原版景横波粗糙三分的长相。
“陛下容貌艳丽,阿善无能,不能易容如同陛下,只得替陛下改了改容貌。”
是了,这丫头擅长易容,但是易容很难达到一模一样效果,干脆将她的容貌也稍微改动。完全易容成某一个人也许有难度,但是易容出近似的三张脸却不难。
对面那两个“景横波”,想必就是翠姐和静筠了。
不过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上路时,景横波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一到夜间,在荒郊野外赶路时,敌人又来了。
他们是异国人,人数又多,并不适合在城内客栈投宿,所以一直走的是野外小路,也因此,到了夜间,便是最危险的时候。
昨夜对俘虏的残暴杀戮并没有吓住那些人,半夜扎营的时候,宫胤吩咐下来,让景横波和翠姐静筠三人睡一个帐篷。
睡到半夜,景横波正在做梦,梦中狂风浪卷,波涛呼啸,黑色的浪顶一人白衣如雪遥遥而立,连接深海和月色,他伸手一指,掌间忽然多了一柄长刀,“哧”一声划裂天地——
“哧”声近在耳侧,景横波霍然睁眼,一眼看见帐篷裂开,刀光如雪涌入,刀光后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景横波霍然坐起,静筠尖叫着躲入她身后,翠姐还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刀劈帐篷探头进来的人,劈手便抓,却看见一模一样三张脸,不禁一怔。
只这么一怔,随即他身后咚地一响,似乎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他背上,砸得他脊梁一折,脸容一僵,一口血狂喷而出,洒满靠他最近的翠姐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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