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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时候,桂花以李学军未婚妻的身份来部队探亲了。
桂花来队前,离开靠山屯时去了李学军家里一趟。李二哥和李二嫂在得知桂花要去部队看望李学军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神情,他们张开嘴巴,错愕了好长时间。李二嫂醒悟过来后,给桂花摊了煎饼又煮了鸡蛋。李学军冬天探亲的时候不辞而别,他们没有机会给李学军做这些,李学军就那么走了,他们又气又恨,躺在炕上诅咒发誓地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们没有他这个儿子。这样足足说了有半个月,后来他们不说了,他们开始思念儿子了。不知道他在部队过得好不好。同时也为错过了和红梅定亲的事而感叹、惋惜。那事不久,红梅就和本屯青年何二宝订婚了,消息自然是于三叔带来的。他们又开始恨李学军了,李二嫂咬着牙说:“哼,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李二哥也说:“学军那小子让桂花迷魔怔了。”现在桂花要去部队上看李学军去,让李二哥和李二嫂吁了口气,心里的遗憾和懊悔顿时烟消云散了。两人双双走出村级公路,一直把桂花送到通往县城的公路,才挥手和桂花告别,自然少不了千叮咛万嘱咐的。
王支书并没有送桂花,但也没对桂花的行为进行阻拦。李学军成为了团里学雷锋标兵,他是从部队干事口中得知的,接着李学军入了党,离提干也就是一步之遥了。桂花提出要去部队看望李学军,他知道了,嘴里似乎很不情愿地说:“不就是入个党嘛,有啥了不起的。我‘四清’那一年就入了党了。”嘴上这么说了,行为上并没有阻拦,桂花就放心大胆,一身轻松地踏上了去部队的行程。
桂花突然出现,让李学军有些措手不及,他刚从师里演讲回来,胸前的大红花还没有摘下来呢。这时桂花似乎从天而降地出现在了李学军面前。桂花似乎赶得很急,脸上的汗珠还没有擦净,晶亮地挂在脸上,脸色很健康地红着,她说:“学军,我来了。”
“桂花,是你?”李学军惊讶地望着桂花。
他救人了,救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团长的女儿马晓魏。他先是立功,后是入党,这一阵子成了学雷锋的标兵后,刚开始在团里演讲,后来又讲到师里。政治处的刘干事说,下一步准备把他的材料报到军里去,以后还要到军里演讲去。也就是说,他的名字即将红透全军。前几天军区报社的一位记者来采访他,还在报纸上发了挺大一块文章报道他呢。那时他就预感到,自己的命运将发生彻底改变了。这样的变化正是桂花所期望的,也是自己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总之,这一阵子很忙,都没时间给桂花写信了。但他预感到,“收拾”桂花那是迟早的事,现在自己入了党,虽然还没有看到提干的希望,但也是有希望的。让桂花来部队的事他就不那么迫切了。
桂花自己送上门来了,李学军是又惊又喜,在招待所安顿下桂花,桂花刚洗完脸,连长、指导员便来看望桂花了。两位领导和桂花握了手,在确信是李学军的未婚妻后,便好一顿把李学军表扬了一番。别的战士未婚妻来队时,也要进行这样的开场白,也就是说,部队要给战士的未婚妻一个好印象,这也是让战士安心部队工作的一种手段。连长和指导员说李学军时,简直就把李学军表扬成了一朵花。在桂花听来,李学军就是全中国最好的小伙子。
连长说了一气,指导员又说了一气,两位领导就走了。接下来的就是排长、班长。都是来表扬李学军的。接下来就是战友们了,他们是来看李学军未婚妻的模样的,在心里和自己的未婚妻比较着,嘴上和战友们说着花好月圆的话。
一拨一茬的人走了,这时就到了夜晚。窗帘早就拉上了,只有日光灯在头上嗡嗡地响着。有了冬天在卫生所的那些铺垫,桂花又放松心情来看李学军,她自己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最后一拨客人走了,剩下她和李学军时,便仰身躺在床上,很舒服的吁了口气说:“真舒服。”
李学军这时在桂花的衣角下面看到了一截白白的腰肢,同时桂花的胸乳没有了棉衣的阻隔更加醒目了。眼前的一切正是李学军朝思夜盼的,此时所有的一切就横陈在自己的眼前,他抑制不住了,朝着桂花便扑了过去。一切都是出奇的顺利,刚开始他以为还会遇到桂花的抵抗。他的手先是顺着桂花的衣摆伸了进去,这一切在冬天的时候已经演练过了,他显得熟门熟路的。桂花闭着眼,红着脸,没有抵抗,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他摸到了她的身体,摸到了她的胸,那里好像比冬天的时候又大了一圈,摸在手里非常真实。接下来,他的手又向下滑去,越过了腰带,冬天的时候,在这一个关口上,桂花已经开始挣扎了,最后双方互相做出让步,手只能停在中间地带。这回,李学军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轻而易举地就到达了他想到达的地方。那是一片陌生而又神秘的天地。在这过程中,桂花的身体只是羞涩地扭了扭,这大大鼓舞了李学军的斗志。他嗓子发干,呼吸急促,三下两下就把桂花的衣服脱了,然后又去脱自己的衣服。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这么顺利,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当他脱完衣服准备向桂花扑去时,桂花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拿过一个小包,在里面摸出两粒药放到了嘴里。他以为她不舒服,也没有多问。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他才想起刚才她吃药的事,关心地问:“你不舒服?”
她说:“没有,是避孕药。”
他这才想起她是赤脚医生,抓计划生育工作是她分内的事。他这才意识到,桂花这次来把什么都想到了。以前他日思夜想着把桂花“收拾”了,看来“收拾”个女人也不是件太费劲的事。前一阵子,他还一次次在信中求她,劝她,让她到部队来,她每次回信都谈理想谈未来,现在她怎么不谈了呢?他拿眼去看她,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幽深地望着他。那种凝望,让他想起了冬天在卫生所的时光,他又一次兴奋了,一把抱住桂花,气喘着又“收拾”了一回桂花。
静默下来的两个人这回可以从容地说话了。
他说:“前一阵子我让你来,你不来,这回怎么又来了呢?”
她说:“我这不是来了么。”
她说这话时,脸仍是红润的。
他说:“这些日子的梦都梦见你。”
她说:“你啥时候能提干?”
他没接她的话茬,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能不能提干。现在都九月份了,再过一个月老兵就要复员了,如果自己复员了,什么就都没有了。
半晌他问:“你爹同意咱俩的事了?”
她没说话,大睁着眼睛望着日光灯。
他再问:“你爹到底同不同意?”
她答:“现在只能同意一半,如果你提了干,那他就彻底同意了。”
想起王支书,想起在卫生所让他难堪的那一幕,不知为什么竟有了怒气,他又一次死死地把桂花压在了身下,满脑子都是王支书的影子。
他在心里说:“王支书,我把你闺女桂花‘收拾’了。”
他突然想到了去上岗的事,很快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回头对桂花说:“你睡吧,我要上岗了,明天早晨来看你。”
说完帮桂花拉灭了灯,走出招待所。
桂花在连队住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桂花走了。
在这几天里,他的心里空前的踏实,桂花让他“收拾”了,按老兵的话说,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就是自己复员回去,桂花也是他的人了。于是,他就很踏实,可以说是心情舒畅。
桂花走后没几天,连队的老兵复员工作开始了,那些?日子,连长、指导员是最忙碌的日子,一会儿找这个老兵谈话,又一会儿找那个老兵做工作。
李学军一直等着领导找他谈话,领导一直不找他,他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不知让自己留队还是复员。后来他就想到了桂花,桂花身上的气味仍在他身上残留着。一想起桂花他心里就踏实了,反正桂花是自己的人了,要是复员,凭自己党员这个身份,再有王支书帮忙,当个民兵连长不成问题。这是他最初的理想。这么想过了,他的心情就彻底放松了。
连长、指导员把该谈的老兵都谈完了,也没找李学军谈。又过了几日,在连队的军人大会上,连长很郑重地宣读了今年老兵的退伍名单,名单中没有他。他暗暗松了口气。似乎看到了提干的希望。老兵走后,他才从指导员嘴里得知,是马团长点名让他留队的。不久,他被军里评为学雷锋标兵,指导员正在帮他准备演讲稿,这回他又要到军里去演讲了。
老兵复员后,新兵很快就入伍了。他听说马晓魏当兵了,就在团卫生队当卫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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