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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入伍的。那时军人还不分军衔,不论干部战士,一律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军区司令员和士兵都没有任何差别,千篇一律,干部分不出级别高低,只是看得出年龄的差异。士兵分不出新老,只能在服装的新旧程度上作出揣测。
1988年授衔的时候,我是空军中尉,被人戏称为“一角二”。那时候年轻,在我的身后还有少尉,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平衡的。往前看,上尉、少校、大校的,路程还遥远得很,那时曾在暗夜里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说不定也能弄个大校、将军的干一干。
1989年到解放军艺术学院上学,学员中陆、海、空都有,军衔从少尉到上校,我仍是空军中尉。夹在一大堆校官中,显得很渺小,也很幼稚。好在这些人中不论军衔高低,都是同学关系,很平等;高兴起来,有时候也会忘了对方的军衔,不论老少,一律的嘻嘻哈哈,就有了另一番日子。
军艺毕业后不久我就离开了空军,调到总后驻京的一家单位工作,军衔从上尉到了少校。少校被人唤作“二角一”,在军衔的序列里,算不上低,但也不高,还是校官中的初级阶段。后来因种种原因,我转业了。军衔的晋升到此也就嘎然而止,当年暗夜里的奢想也就此破灭了。
转业后,先是在政府机关里做一名公务员,后来又到电视台当编导。一晃五年多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时常想起军旅的日子,想自己的“一角二”或“二角一”。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关于部队的一些消息,也似乎更加关注了。于是就滋生出许多怀旧的情怀来,我的“父亲系列小说”就是在那一阶段创作出来的。
2000年底,阴差阳错的,我第二次入伍,到了武警部队当了一名专业作家。穿的虽然不是解放军的服装,但是部队的序列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一名文职干部,只有文艺级,而没有军衔。许多地方上的朋友就问我:你现在是什么衔呀?我就解释,说是文职,不授衔的,只是相当于什么衔。朋友就一脸茫然,很费解的样子。看来,地方上的许多人,对文职和军衔的理解程度并不深。
虽然没有了军衔,但我仍然是部队序列里的一员,不论有无军衔,肩上的责任是一样的。暗夜里,我仍然会不时地想起从前的日子,想起“一角二”“二角一”的美好。尽管它们远离了自己,但消失的日子里,总是埋藏着深刻的记忆和幻想。毕竟,有幻想的日子是美妙的。我将在日后的军旅生活中,努力寻找着关于绿色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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