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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俊俏汉子坐姿依然,谁也没有看出他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任少君兄妹乖乖地抱起乃父乃母的尸身,这里老尼转向郭玉龙合掌微一躬身道:“多谢老檀越,此恩此德贫尼永志不忘。”
她没多说,话落再躬身,带着任少君兄妹腾射而去。
走了,老尼带着傅家的人走了,那几十个黑衣壮汉也早逃得没了影儿,这时候这“百花山”下就剩下了郭家人跟海青父子。
突然,郭玉珠跪在大爷郭燕翎面前,俯着头道:“爹,玉珠知过,也自知罪孽深重,无可饶恕,如今事已了,玉珠愿领家法。”
大爷郭燕翎脸上掠过一丝抽搐,惨然一声道:“好,好,我还认你。”
扬掌当头劈下。
郭六爷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大爷的手,道:“大哥,爹娘在此。”
郭玉龙淡然说道:“燕南,放开他,他有他的家法。”
郭六爷呆了一呆,目注郭玉龙,没有说话。
郭玉龙淡然又是一句:“放开他。”
郭六爷脸上掠过一丝错愕之色,当即把抓住大哥的手缩了回去。
这一来,大爷倒有点迟疑了,当然,他这不是迟疑,迟疑一下之后马上还会劈下去的,而玉霜就把握大爷迟疑的一刹那间开了口:“大伯父,在您没施家法之前,侄女儿让您看样东西。”
随话递过一个小绣囊。
大爷郭燕翎有点诧异,看了玉霜一眼,接了过去,打开绣囊,从里头抽出一个小纸卷儿,再打开小纸卷儿一看,大爷的脸色为之微微一变,抬眼凝望玉霜道:“这是谁给你的?”
玉霜道:“是玉霜那位姑婆。”
大爷道:“原来是她老人家给你出的主意。”
玉霜淡然说道:“大伯父,事由我起,不该么?”
郭玉龙等向着玉霜投过诧异一瞥,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而玉霜没说话。
大伙儿当即把目光移向大爷,大爷更好,他装作没看见,郭玉龙忍不住问道:“燕翎,怎么回事?”
大爷竟没理老人家,凝望着玉霜道:“玉霜,我有我的家法,连老人家都这么说,别人就更无权干涉……”
玉霜道:“大伯父,没人干涉您的家法,玉霜身为晚辈,更不敢,我只是让您知道一下,我预备这么做。”
大爷道:“只要你爹愿意,你爹准,我不会说什么!”
玉霜脸色一变,道:“既然这样,玉霜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大爷没说话,把那小纸卷儿,往绣囊一装,随手把绣囊递返玉霜。
玉霜接过绣囊,向着诸位长辈施了一礼,道:“爷爷、奶奶、爹,玉霜跟姑婆去了。”
一听这话郭玉龙等明白了,脸上却变了色,郭玉龙一抬手还没有说话,郭玉珠一声惨笑说道:“霜姐,玉珠的罪孽已经够重了,别再让我连累你。”
扬掌向自己天灵劈去。
海青应变最快,只见他一扬掌,玉珠那只手掌突偏,没拍着自己的天灵,却收势不住一下拍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只听他闷哼一声,身子为之一晃。
大爷抬眼望向海青,海青淡然说道:“大爷,可容我插句嘴?”
大爷道:“请说。”
海青道:“倘若大爷不饶令郎,霜姑娘就要随适才那位比丘而去,从此遁身空门,长伴青灯古佛,可是?”
大爷微一点头笑道:“不错,就是这样。”
海青浓眉一扬,道:“霜姑娘是傅姑娘所出,我不能让傅姑娘的女儿遁身空门,长伴青灯古佛。”
(有关郭燕南和傅砚霜事迹,请看拙作“满江红”)
大爷道:“这么说海爷要干涉我的……”
“那我不敢。”海青道:“只是我要告诉大爷,大爷已经无权再处置令郎了,令郎适才扬掌自绝,他的命是我海青救下的,也就是说他一条命已还郭家,这一条命是我海青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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