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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皇帝是铁了心要小皇子长点记性的,不准任何人离开,一起留下来,看着谢夺挨板子。
小太监托着戒尺,走到皇子身边。
谢夺撩起衣摆站起身,神色淡然,朝太监摊开左手掌心。
皇帝点了下头。
“啪”的一声脆响,全屋里的人都咧了一下嘴!
“嘶……”谢夺猛地收回手一阵狂甩,都甩出重影了,丝毫没了刚才气定神闲的风度,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向行刑太监,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你想死吗”四个大字。
英雄气概到此为止了,九皇子完全低估了手板子的痛感。
小太监被九皇子威胁的目光吓得差点跪下了,哆嗦着两腿不敢再打了。
“手摆好!”皇帝龙目一瞪。
谢夺捏了捏拳头,想要压制掌心火辣辣的痛感,没想到一捏之下更疼了,只能破罐子破摔,摊开手,愤怒地目光斜看着行刑太监。
不出意料,第二板子手下留情了,声音听着不像刚刚那么可怕。
“打轻了不算。”皇帝看着行刑太监:“你要想让他多挨几板子,你就一直这么打。重了朕恕你无罪,轻了朕就在这里看着你打到太阳落山。”
谢夺白净的脸色渐渐涨红了,满脸都写着“我要回去告诉母后”。
小太监得了圣上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狠命地往九皇子手上招呼。
十板子下去,掌心已经满是血点子,再两板子,破皮了。
谢夺脑门上的细汗可见的多起来,划过脸颊,在下巴尖汇聚成好大一滴。
他已经没心思朝太监瞪眼了,极力在忍耐痛楚。
身后的韩皎竟有着相似的痛苦神态。
注视着九皇子的背影,韩皎汗流浃背,毕竟这顿板子里也有一半是他的罪过,每一声板子下去,他都微微一哆嗦,捏紧的拳头快掐破掌心了。
仿佛熬过了一个世纪,板子打完了。
谢夺左手垂下来,几滴血珠子顺着指尖滴落,脏了天青色的广袖和衣摆。
“送他去太医院上药。”皇帝侧头提醒太监:“不用告诉皇后。”
谢夺对父皇行了一礼,转过身——
韩皎立即垂下目光,脸色比谢夺更惨白几分。
谢夺目光似乎在庶吉士中扫了一下,一旁太监想要搀扶,被他挥开了,赌气似的快步绕过众人,走出了院门。
“韩皎。”皇帝忽然开口。
韩皎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茫然抬头看向皇帝。
身旁一个庶吉士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
“臣在。”
“写篇谋攻策论,三日内递给朕,朕爱看你写的东西。”
韩皎连谦虚都忘了,木呆呆地抬手行礼:“臣遵旨。”
九皇子挺身为韩皎开脱的事情,瞬间传遍翰林院。
散班后,三五个同僚围着韩皎请他吃酒,其中还包含一个倒戈来的状元党。
见他始终魂不附体似的不回应,有人笑道:“小白贤弟今日第一次面圣,难免心潮澎湃,怕是无心赏光与我等同饮了,改日再聚罢。”
众人闹哄哄地散了,韩皎还神思恍惚着。
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不亲身体验一把,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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