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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慢用。”谭鸣从容地推了推眼镜,转身离开时连一阵风都没带起来。
何明天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说:“真累啊。”
慈善大会开始,里厅响起音乐,灯光闪烁,依稀能听到主持人在欢迎什么人上台,余宴川始终没有进去,他把喝空的酒杯放在服务员手中的托盘上,推开天台的门。
没有带打火机,余宴川咬着烟靠在围栏边,从二楼向远处眺望。
夏夜晚风都是热腾腾的,暖风吹在脸边很轻柔,余宴川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才意识到今天的发型无需他再把扎到眼睛的刘海别到耳后。
习惯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缠住一个人,偶尔会让感官失灵,比如在风里错觉头发被吹起、误以为眉间发痒。
身后的天台门被人拉开,余宴川发现听觉也能自觉习惯一个人的脚步声,哪怕那人换了一双皮鞋、步伐更稳重些,他也能意识到来人是谭栩。
谭栩没有问怎么没进去,站在他的旁边,两手撑着围栏向下看,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余宴川侧过头看他,谭栩的脸上又是那副睥睨一切的表情,耷拉着眼皮,眼眸里倒映着天台外的灯火辉煌。
谁都没有说话,不远处的公路传来断断续续的鸣笛声,裹在风里送过来。
屋里的音乐声被玻璃门削弱失真,一片朦胧像接触不良的耳机,谭栩手揣在兜里,转头迎上余宴川的目光。
他顺着余宴川的鼻梁一路看下去,最终停在那根没有点燃的烟上。
谭栩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打火机,轻轻按动后窜出一小团跳动的火苗,连带着火苗周身的景象一同模糊晃动。
谭栩靠近几步缩小到一个暧昧的距离,低下头,左手拢在一旁,点燃了余宴川嘴里含的烟。
亮红色的火光从烟尾燎起,夜风穿梭在他们之间,谭栩把打火机收回口袋里,转身背靠着栏杆。
余宴川慢悠悠地抽完这根烟,又没有地方掸烟灰,只好夹在指间。
“来这么晚?”他问。
谭栩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懒得跟他争主场,来晚点清静。”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谭栩说:“走吗?”
“我得等结束。”余宴川叹了口气,“提前走也太不给我爸面子了。”
“那去楼上坐着,大厅里太闹。”谭栩皱着眉解了一粒扣子。
楼上有单独的VIP会客厅,有空调没熟人,是个不错的地方。
余宴川跟着他走了几步:“我能叫上何明天吗?”
把人扔在底下实在是不厚道。
这话出口有些怪异,明明谭栩别无他意,他也只是单纯的礼貌发问,但就是听着很奇怪。
谭栩推开天台门的手停顿几秒:“……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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