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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玉洁答应了一声,即头前行走,穿过了石门,来到了一片院落。
那院子里满是荒草枯枝,前些日的落雪尚未全褪。
目光望处,真有满目疮痍之感。
覃玉洁正回身探望,容得郭彤走近,笑了一笑,道:“这座先祖府邸,占地数十亩,过去布置亭台楼阁,极尽奢华之能事。
自从先祖遭劫,这府邸一度充公查封,后来先祖一位故友庆王爷代为求情,圣上才破格发还……”郭彤道:“既然如此,又怎会落得现在这种模样?”“郭先生有所不知……”玉洁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这就是刚才家父说到外传的那些谣言了,大家都以为当年先王藏有大批金银珠宝,是以管理这府邸的官员,都想发一笔横财,将整个府邸败坏殆尽……俟到朝廷降旨发还时,已经败坏不堪,再经过百姓一连串地搜索,以致于沦落到今日境界。”
“唉!”郭彤颇为同情地道,“官贪民暴,天下将不得太平了!”他原想刺探一下覃氏父女受难的冤情,只是眼前任务在身,却不敢掉以轻心,话到嘴边又吞到了肚里。
覃玉洁看了他一眼,轻轻叹道:“郭先生,请从这边来!”她遂转到一建筑物前,顺着墙边直往前进。
郭彤跟着她一直走下去,身上就不再觉得寒冷,前行十数丈,便转到了院子的正面。
郭彤觉得眼界霍然宽敞,才知道王府竟然有这么大的地面。
一座座巍峨建筑,星罗棋布在广大的院落里。
尽管是疮痍满目、凌乱不堪,然而那种磅礴的庄严气势却是显而易见的。
覃玉洁回眸瞧着他,微微笑道:“郭先生你在想什么?”“哦,”郭彤忽然警觉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头一次领略到王府这么大的地面。”
覃玉洁道:“当然啦……”她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又道,“唉……你眼前所见,只是这王府衰废的一面……却不曾目睹它的极盛之时。
唉,那时的绮丽情景,可不是眼前这番景象所能望其项背的了。”
在她说这番话时,脸上情不自禁地带出了一片怅惘的神色……郭彤深深地被她这番情绪感染了!“听姑娘言中之意,莫非姑娘曾经在这座王府极盛之时来过这里?”覃玉洁点头道:“我当然来过。”
她说话时,轻轻背倚石壁,杏眼半合,悠悠神往:“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大概只有六七岁,曾经同爷爷来过这座府第……”她含着几许凄凉的目光,默默地从这片广大的院落里缓缓地掠过去。
随着目光的轻转,往事如烟,美景突现。
记忆中的化石,那么根深蒂固地留在脑子里……随着她梦幻般的目光缓缓掠过,脸上情不自禁地着起了点点笑靥。
然而,这只是极为短暂的一丝梦痕,很快就消失了,脸上又着上了那层淡淡的轻愁与遗憾。
“唉!”她苦笑道:“我们走吧!”郭彤不知不觉地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心里也感到怪不自在的!覃玉洁在一座宽敞大厅进口处站下道:“啊,我还忘了问你要找的是个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郭彤想了想,不加掩饰地道:“这人姓金,叫金贞观,身形高大魁梧,十分轩昂!”覃玉洁点点头,道:“他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可恶?杀过那么多人?”郭彤冷笑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覃玉洁微微一笑:“果真这样,江湖武林中的正派侠士,岂能袖手旁观?”郭彤苦笑了一下:“姑娘你哪里知道这个人的厉害!你不懂的,我们走吧。”
覃玉洁似笑非笑地挑动了一下眉毛,欲言又止,遂轻起莲步,踏入了一座极其巍峨庄严的大厅。
在郭彤忽然目睹着厅内的一切时,不禁愕住了。
“啊……”他睁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地方?”目光所及,但见数十根红漆大石柱,一根根立地拔起数丈,支撑着的屋顶,鱼跃鹰飞,当得上匠心别具。
流盼四顾,壁上各着丹青,正面壁上绘制着一轮巨大的红日,冉冉由波面升起,景象尤其壮观,最称奇妙的是整个大厅光度的分配,天光四泻——显然来自巨大厅顶的每一个角落,那些设计独特的天窗,隐藏在神秘的角檐,光线的折射尤其巧妙。
只可惜现场太凌乱了,除了那些绘制在四壁的丹青图画尚算完整外,其它一切的一切都令人惨不忍睹!那些红漆大柱子,油漆纷纷剥落。
最惨的是地面,那些原先铺得整整齐齐的大理石方砖,都被整片地掀了起来。
其凌乱程度,简直令人难以下脚!看到这里,郭彤由不住有所感触地摇头不已。
覃玉洁笑道:“看见了没有?其它地方,比这里还糟。
但是,他们实在很笨,整个地下系统,他们一点也没有发现!”“姑娘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边说边蹦蹦跳跳地翻过了两处土堆,来到了一个被掀起来的大石板处。
郭彤跟着把身子跃进,落在她旁边。
覃玉洁脚下移动,把足下的泥土扫开了一些,用脚尖往下点了几下,即听出了接触石面的声音。
郭彤道:“这是什么?”覃玉洁道:“这是一个潜入地下的暗门。”
“啊!”郭彤显得很是兴奋,“怎么会……”覃玉洁朝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微微笑道:“这个隐秘,到现在为止,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不,应该说还有你!”她说着,缓缓蹲下身子,一面用手清除石面上的泥土,一面抬起脸看着郭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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