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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春明点头笑道:“那么,我们就可易如反掌地各个击破了,敌人实力虽强,可是如此分成三拨,就不堪一击了。”
长毛陆渊一只手摸头道:“老前辈智谋实在令人佩服,不过……”他讷讷地道:“我们这么些人一上路,只怕他们半路设伏的人就不敢出来了。”
桂春明似乎对这些早已考虑过了,他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可是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
他笑得更得意了,接下去说:“他们只会发现依梨华一个人,而我们却在依梨华左右,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动,他们只要一动,就会发现上当了,那时这个冒失的人,将要付出他的生命。”
长毛陆渊双手抱拳笑道:“拜服之至,老前辈真是活神仙,现在我们就上路吧!”桂春明冷冷一笑道:“但也不要把这几个人,看得太傻了,我们还要有一番做作。”
大家又糊涂了。
桂春明嘻嘻一笑,抖了一下袖子道:“老夫这身打扮是很容易装扮的。”
又指着太阳婆道:“九姥的样子怪一点,可是化装一下也并不难,至于老弟你们,就更容易打扮了。”
陆渊一怔道:“这是干什么?”桂春明起来踱了几步,站住脚之后道:“老弟,这事你快做,扮好之后,嘱他们上路,装着去和阗,当然,只要走出几十里以外,就可脱下衣服再回来。
如此一来,这消息传到了他们耳中,他们才确实相信;否则,可能他们还会有些怀疑。”
太阳婆怪笑了一声道:“这一招更妙!陆渊,等会儿我找一套衣服出来,给扮我的那个人换上,要扮就要像,否则露了马脚可是不大好。”
陆渊笑道:“老前辈放心,这个容易,我手下有个叫灯草人的兄弟,他一身排骨,要是扮起来准像你老。”
说完之后见桂春明和依梨华都含着笑,他才猛地忆起语中有病,不由脸一红。
太阳婆皱了一下眉,装着没有注意的样子。
陆渊忙混过去道:“别的都好装,只是你姥的头发……”闻三巴含笑在一边插口道:“这个容易,剪两匹马的尾巴一染不就行了。”
大家都笑了,桂春明点头道:“这办法很好,好啦,老弟,你快张罗着去办吧,我们拾掇拾掇,到晚上也要上路了。”
陆渊站起来道:“我这就去,放心,绝误不了事。”
闻三巴跟着他一块走了出去。
依梨华关照道:“陆大哥要小心呢!不要走露了风声。”
陆渊回头龇牙笑道:“姑娘你请放心吧,这点事要办不好,我长毛陆渊算是白活了!”说着和链子锤闻三巴出去了。
桂春明长长叹息了一声,目视着太阳婆笑了笑道:“一切都进行得很好,这就要看最后一步棋了。
老实说,少了莫老甲,那三个老儿,我们倒可以放开手去跟他们周旋一下了。”
太阳婆冷冷一笑道:“别人不说,我只问问剑芒那个秃尼,看看她还有脸见我没有!”桂春明怔了一下道:“怎么,你们过去认识?”“岂止是认识!”太阳婆不屑地说。
“昔日我们还有相当的交情呢,不过现在一切也都不必再谈了!”依梨华静静坐在一边,她本是一个看得很开,而又极力追求现实的人,一些不如意的事,当过去之后,她很少会再去回想它,她认为那是很不值得的事情。
可是这并不是说她忘记了,相反,那些血腥凄惨的往事,每一件都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上,当她认为有必要回忆的时候,那将是清晰如绘,历历在目。
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可怕的暴风雨之夜……火苗、浓烟,人声鼎沸……父亲的尸身,血和肠子……晏星寒等四人持刃夜杀的狰狞面孔……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籁籁地淌个不住,回身趴在椅背上,抽搐着痛哭了起来。
二老被她这种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太阳婆由位上一跃而起道:“孩子,你怎么啦?”“西里加……拔荡死得好惨……啊,我可怜的拔荡……西里加!”太阳婆看着桂春明苦笑道:“这孩子!唉!”她说着走了过去,轻轻搂着她,还没说一句话,依梨华已投入她的怀中,呜呜咽咽地大哭了起来。
“哦,可怜的拔荡……可怜的玛沙,西里加,他们死得好惨哦!”姑娘这一哭,直似一树带雨梨花,而她那幽咽清脆的哭声,更是令人听着有一种凄惨的感觉,连二老也为之深深地感动了。
南海一鸥锁着眉头,来回地在室内走着,面色极为阴沉。
太阳婆伸出一只手在抹着眼泪,她为徒弟这种断肠的声音打动了。
“姑娘,你不要伤心了,西里加定要为你报仇……还有你桂伯伯,他也会为你出气的……”桂春明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姑娘你放心,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全是你和谭啸与他们之间的事了!”他用力地扭着手上的骨节,格格有声地说:“我和你师父,与他们之间也都已成了不了之局,眼前我们大家都要碰头了,这笔账马上就可算一算了!”他咬着牙说:“我希望谭啸这时候能来,因为这孩子……”说到此,他的老泪禁不住淌了下来,因为那实在是人间悲剧,任何人在想到那个可怜少年的身世时,也会为之泫然泪下,并不仅仅是桂春明。
依梨华正哭得伤心,忽然仰起了头,停住了哭声,因为她耳中听到了谭啸两个字,这名字使她立刻止住了哭声。
她断断续续地问:“老前辈,他……到底在哪儿呢?”两个老人都注意到了,注意到她的这种一往情深。
桂春明不禁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感觉,这种感觉在初生的一刹那,似乎已经预料到日后的一段不可避免的纠缠,而这种纠缠,却是由于当初自己的多事和疏忽。
晏小真亭亭玉立的影子,在这个老人的脑海里,很快地掠了过去,不可否认,那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影子,他立刻忆起那位可怜的姑娘临去时对自己的托付和要求——饶恕她的父亲。
想到此,桂春明不禁打了一下冷战,一时竟木然僵立住了。
太阳婆笑了笑道:“老大哥怎么啦?”桂春明这才猛然惊觉,苦笑了笑,问依梨华道:“姑娘你说什么?”依梨华忸怩了一下,讷讷道:“谭啸哥是不是……在哈密?”南海一鸥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猜想,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他既然不在这附近,很可能由哈密取道入关,再入甘肃。”
依梨华的眼睛倏地睁大了:“老伯,那……那我们快走吧,走晚了,他要是又走了呢?”桂春明肚子里暗暗忖道:“好个痴情的姑娘!”他点了点头道:“我们要等到晚上,姑娘,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我们这一次要缜密地行动,要出奇兵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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