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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砚霜此时才红着脸道:“还未请教老前辈尊姓高名,弟子亦好称呼,否则太失敬了。”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我老人家向居苗疆,已经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我也最讨厌论什么辈分。
要高兴你就叫我一声老哥哥好啦,我也叫你一声老兄弟。
你看这样好不好??言罢又一阵大笑。
砚霜已知此老个性怪癖,不便却他的意,只是心中暗想,凭自己阅历已不算浅,尤其师父把一般成名前辈都和自己描叙甚清,怎么似此人模样的就想不出一人,当时也不动声色,口中却道:“既如此,恕弟子放肆了。”
这时老人笑声已停,口中却道:“老兄弟,我知你心中有事,还多半是儿女私事。
年轻人可千万别涉人感情的圈子里,男儿志在四方,何不趁着现在年轻打一片天下,将来后悔也晚了。”
砚霜听后颇有感慨道:“前辈所训极是,只是弟子此时心灰意冷,怕没有我能做的事情了。”
这老人闻言竟嘻嘻一笑道:“凭老弟你身上这身功夫,还怕没事做?那可笑话了!”突然又问道:“老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告诉你老哥哥,我们不妨论个忘年之交。”
砚霜心想你自己不肯把名字告诉我,却要问我的,但嘴里可回答道:“弟子姓叶名砚霜,是山东人,但自幼居于云南。”
这老人“啊”了一声道:“这么说,那叶军门是令亲了?”砚霜暗惊此老见闻广博,闻言道:“正是弟子先父。”
这老人一挑大拇指道声:“好!虎父无犬子,老弟,我不是给你说过别叫我什么前辈前辈的,从现在就改过来,我兄你弟,这样以后也好说话。”
砚霜见此老谈吐豪爽,不拘小节,当时只好点头答应。
这老人此时却又问道:“老兄弟,你家在哪?”砚霜闻言苦笑一声道:“不怕你大哥见笑,兄弟如今是孤零一身,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那老人闻言似面有喜色。
但瞬息即没,闻言叹口气道:“自古忠臣无下场,似叶军门那等忠臣竟会屈死狱中,看来这世上好人难做!”砚霜闻言似觉这老人话中古怪,但也听不出有何恶意,一时竟无以为答。
那老人半天又道:“兄弟你别泄气,过几天等你老哥哥事了,你跟着你老哥哥回返苗疆,保险不会委屈你。
你可愿意么?”砚霜见老人古道热肠,一时竟颇感激道:“兄弟也想找到那人后略作交待,然后远走边荒度此一生。
既是老哥哥有此好意,兄弟到时一定叨扰就是了。”
这老人闻言一拍砚霜背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二人谈话间饭毕,相继起立,老人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搁,砚霜正要抢着付,见老人眼睛一瞪,知道此老个性豪爽不拘小节,只好不言。
二人一块往后屋走去,这老人这时道:“兄弟,你去把东西搬到我屋来,我们睡在一块,也好有个人谈谈。”
砚霜心想:“难得认识如此高人,偏又那么和气,倒不便拂他的好意。”
闻言点头答应,一会儿就招呼着店伙把东西搬过去、见那老人别无长物,只有随身一件小包袱。
这二人欢聚一起,直谈到深夜才相继入睡。
由谈话里,砚霜已知道这老人北来是为了一宗买卖,大概利润很大,人手也不少,只不知是何买卖。
再谈到武技方面,那老人是无所不精,而且招式怪异,都是些不常听到的,老人也对砚霜武技甚为夸赞了一番。
天过四鼓,砚霜想是昨天多喝了点酒,竟醒来找水喝,一翻身竟发现侧榻空静静地,那老人竟已无踪。
不禁暗想,也许他外出上厕去了,但等点亮灯一看,那门闩好好的插着,心想这就怪了,到窗口一看,原来那窗竟自半掩着,不禁望着那窗子想到:“这老人真怪。
做买卖也用不着半夜做呀!”他找了杯子先喝了两杯水,躺在**想了一会儿,还是下床熄了灯,又到**。
不到一盏茶时候,竟听得那窗被一股风吹开,心想别是那老人回来了吧。
就假作侧身未醒状,一面还睁着小限往外看,就只见这窗才一开,有一黑影一闪已立于窗上,正是那秃顶老人。
这黑影好快身形,只一飘身就立于床前。
砚霜赶紧闭上双目,这老人竟伸出手在他鼻端试一试,觉得出气尚还均匀。
须臾,微闻脱衣之声,见这老人由身上解下一黄绸所包的硬皮纸夹。
砚霜一见就知道这是官府所用公文,心中暗想这老人到底是干什么?此时见这老人竟把那东西放在他那小包袱内,然后回到自己**,见他盘膝坐定,双掌作抱物状在胸前对空揉着,十数下后全身骨节竟咯咯作响:砚霜不由在榻上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老人好纯的内功,这分明是师父当年所说的内家吐纳上乘功夫“三元开神”,能练这种功夫的人,如今江湖上寥寥可数,此老究竟是何加人也?那老人在**揉了好一阵子,把那床都压得吱吱响,半一天方才住手,再过一会儿吐气匀长,砚霜知道这老人已经六神归元在行坐功了,心想自己不知何日方能练到如此地步……就这样思潮起伏,一直到天亮才渐渐睡去。
等到再醒时见老人早已起来,正在那儿写一张张的小字条。
见他醒了,很快就收起,一面嘴中道:“老弟,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好,太阳都快照着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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