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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宁夏和她关系倒是亲近了一些,她心里也欣慰了。
谁知道上次,她过去找宁夏,宁夏却是为难地道:“你不要总来找我了。”
她自然疑惑,问起来,这才知道,宁夏正为了出国的费用烦恼。
“要不是你经常来找我,让他们以为我和你亲近,他们怎么会不给我钱,他们不给我出钱,我就没法出国,没法出国,这不是把前途耽误了吗!”
谭新惠想起宁夏对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样子,竟是心痛如割。
她说不上来的难受,心口堵着,喘不上来气,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感受。
她抬起眼,看向宁碧梧,这个一脸冷漠的宁碧梧。
她长大了,越发像自己的丈夫年轻时候,这一刻她比平时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才是她的亲生骨肉。
宁夏不是。
她看着宁碧梧,长叹了一声:“碧梧,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最近年纪大了,感觉精力大不如前,有时候想起过去的事情,想起你的爸爸年轻时候,我心里就很难过。”
宁碧梧听着,问道:“你现在退休工资,应该还够花吧?”
谭新惠听了,心里一喜,连忙道:“我够花,我够花!”
宁碧梧点头道:“那就好。”
说着,她也交待起来:“我现在手头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出国会有奖学金,我每年会寄回来一些生活费,到时候宁家养父母和你这里都会有一份,也不会太多,但好歹吃饭也够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无论怎么样,宁家父母也是把他养大的人,而谭新惠是她的亲生母亲,且给了她最初的那一笔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该尽的赡养义务她一定会尽到的。
谭新惠听得懵,她有些惊喜,又有些失望,惊喜是女儿到底惦记着自己,失望是自己和宁家父母竟然同样的位置——毕竟,她是她的亲生母亲。
宁碧梧:“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上去了,今天挺冷的,你看马上就要下雪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谭新惠冷不丁听到这句,便失望了。
她看着宁碧梧,突然意识到,她对自己是彻底的冷漠,那种冷漠是冷到了骨子里的。
眼前的宁碧梧,明明对她言语之间门还算关心,也说了要给她寄生活费,她吧事情都安排得妥帖周到,尽到了一个女儿的义务,但是看样子,她却吝啬于自己的半分感情。
就仿佛她和她之间门是纯然的债务关系,除了金钱的关联,没有半分其它。
宁碧梧看她一直不说话,转身,便要准备上楼了。
谭新惠蠕动了下唇,有些艰涩地喊道:“碧梧!”
宁碧梧停下了脚步。
谭新惠:“你就要出国了,你出国了要好几年才能回来,我好几年都看不到你了!”
“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能对我多说一句话吗?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血缘至亲,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她的声音有些悲怆,仿佛被冷风吹过一样带着瑟瑟颤音。
宁碧梧听到这个,惊讶的看着谭新惠,她不太能理解地道:“我说了我会给你赡养费,我尽了我的义务,你还要我对你说什么?你需要说什么,告诉我啊,我能办的一定做到。”
谭新惠看着这样的宁碧梧,她那惊讶的样子,是纯然的惊讶情绪,她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就像在和一个陌生人讨价还价。
看着这样的女儿,谭新惠心如刀绞。
她想,她错了,她现在年纪大了,回顾过去,开始去想,有些事自己真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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