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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忙接过信来,看完后脸色突变:“不可能,瑾宁不是那种人,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罐子哭够了,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韩御医说少夫人只有五年可活,你们成亲五年,少夫人她怕自己不行了,怕你伤心,怕你做傻事,就扯了谎…”
秦初听完小丫鬟的话,直接骑上罐子来时的马,朝城外的青石观赶去。
青石观的厢房里,丘瑾宁躺在床上,孱弱不堪。
模糊的视线里,有人凑到床前,她以为是绿药,便问道:“信送出去了吗?告诉爹娘和陛下,一定要瞒好,莫要让她知道。”
视线里的人没有应声,直接脱鞋上床,把她抱在了怀里。
“绿药?”
丘瑾宁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被人珍重又小心地抱紧。
“不让我知道什么,为了真正喜欢的人辞官吗,抛弃一切去和你信中的女子浪迹天涯吗?你以为我会信吗,丘瑾宁,你以为我会信吗?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瞒着我?”
秦初红着眼睛,牙齿打颤,那是最后一封信的内容,伴随着一纸休书。
听着一声声带着悲痛的质问,丘瑾宁唇畔上挂着笑:“你来了呀,最终还是没瞒住啊。”
秦初仰头,想把泪水逼回去,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长泪夺眶而流。
丘瑾宁伸手,轻抚她的眼角,满手泪水:“秦初,别哭,答应我要好好生活,你别怪我,我真后悔,我不该与你成亲的,原谅我的私心好吗。”
在她得知自己只有五年可活的时候,就该离开这个人的,不该自私的用自己的五年去绑住这个人的一生。
成亲后的每一日,她都在饮鸩止渴,都在后悔和私心里徘徊、争斗不休。
脸颊上的手指骤然滑落,秦初痛哭出声:“丘瑾宁,我不会原谅你的,你醒醒,你不醒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醒醒啊…”
这一天,厢房的门都没有打开,秦初亲吻着怀里的人,抱着冰凉的丘瑾宁一天一夜没有出门。
隔日,她擦了擦已经哭不出来的眼角,把人小心放到床上,走出门去。
“瑾宁,她走了。”
秦初脸上无悲无喜,低声吩咐着小丫鬟,两眼空空。
“小姐…”罐子看着她鬓间的斑白,失声痛哭。
秦初笑笑:“人有悲欢离合,早一步晚一步也没有区别,去忙吧,我还要回酒阁查账。”
她神色如常,仿佛只是睡了一晚醒来,没有发生任何事,像她和丘瑾宁成亲五年间的每一个清晨那般,笑着出门。
可是,她要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掐进掌心,却感受不到任何痛意。
女相病逝,举国大丧。
秦初守在丘瑾宁灵前,木着脸迎来送往。
韩御医走到她身边:“世人只知情蛊弄情,却不知人这一生只能承受一次,若再种下,就是无解的毒药,丘丞相对你用情之深,你莫要辜负了她。”
秦初轻轻笑了笑:“我明白,我会好好活着的。”
用情之深啊,她肩膀颤着笑出声,眼眶红透。
秦初没有寻死觅活,比从前的每一天都活得认真。
她夜夜抱着丘瑾宁的书信,抱着丘瑾宁的衣物,抱着丘瑾宁的牌位,独自一人,送走了年事已高的秦老爷,送走了双双离去的丘侍郎夫妇,一个人在这世上彳亍独行,独行了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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