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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是泪失禁体质。
被陛下许配给了镇守北疆的少年将军后。
常常因思乡情切而哭;
因如刀般的风刮伤了脸而哭;
因民风豪迈我与之格格不入而哭。
哭着哭着,再难过时我突然掉不出眼泪了。
我以为我早已流干了泪水。
直到我的夫君自战场之上策马赶来。
男人推门而入,双目赤红肿胀。
眼角豆大的泪水摇摇欲坠。
他咬牙切齿。
「你能不能别哭了!」
嫁入北疆未满一个月,我要跑路。
夜黑风高。
北疆的风都是凛冽的,如刀一般刮在人脸上,刺得我皮肤生疼。
我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一扇漆黑的房门。
自小同我一起长大,陪嫁至北疆的贴身丫鬟霜降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语调有些迟疑:「郡主,我们真的要跑啊?会不会闯下塌天大祸,连累了整个将军府啊?」
我不以为意地同她分析:「能有什么大祸?他对我无情,我对他无意,我跑了,难道萧景元能蠢到昭告天下?最多传个消息进宫,就说我水土不服,病死榻上,我们便可成功脱身了。」
我同她描绘起了美好将来,「等我们一路南下,行至江南,我出钱你出力,开个糕点铺子还愁养活不了自己?届时,糕点铺子前的旗帜都挂你最喜爱的粉红色。」
霜降果然双眸一亮,喜不自胜:「郡主,霜降都听您的!」
萧景元常年驻在军营,将军府大而萧条,就连我住的屋子都是奴仆将将打扫出来的。
萧景元的屋子,更是常年没有烟火气。
甫一进屋,便只有掺杂着冷气的尘土味扑鼻而来。
窗外风声猎猎,霜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火折子,一簇微弱的暖光亮起。
借着这一丝光亮,我吹了吹冰凉僵硬的手掌,呵出一口冷气,领着霜降仔仔细细地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
但大大小小的匣子都被我俩打开看过了。
依旧无所获。
霜降有些气馁,「郡主,出城通行令真的在府上吗?会不会萧将军随身携着,带了军营帐篷里啊?」
「姑且先找着,府里没有我再想办法。」
我压低了嗓音。
正要再说些什么,内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簌簌」声。
但我与霜降做贼心虚,感官总会无限放大。
我身子猛然一僵。
配上屋外风声呼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霜降更是面如土色,颤颤巍巍道:「郡主……不会有鬼吧?」
「鬼什么鬼?」
为了安抚住霜降,我接过火折子小步往内堂挪着,压着颤音,「最多是只老鼠在那儿装神弄鬼!」
火光摇动,眼前偌大的屏风上,一道高大的黑影愈发清晰。
黑压压地笼罩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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