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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生在陵京,便知那究竟是不是传闻了,”乔绾扬了扬眉梢,“我在九原都听人提过自己的名号,说那黎国的长乐公主出入青楼,虚荣娇惯,枉顾礼法……”
“宛娘,”闻叙白打断了她,眼底尽是不赞同,可听见她如以往一般对他说话的轻松语气,紧绷了一路的心陡然松懈了不少,“你不怪我?”他问。
“我也欺瞒了你,”乔绾垂下视线,耸耸肩,“这样算来,你我二人也算公平。”
闻叙白脚步微停,转过头看着她,不知为何心底升起淡淡的希冀。
乔绾唇角的笑淡了淡:“闻夫子,哪日你去金银斋,我们将生辰帖换回来吧?”
闻叙白的眸色一滞,逐渐变得晦涩,良久他移开视线,目光定定看向远处的营帐:“……嗯。”
乔绾点点头,也随之看过去,再未言语。
不知多久,乔绾听见身边人轻声唤她:“宛娘。”
乔绾转过头去,一眼便望进了闻叙白的双眸中:“嗯?”
闻叙白动了动唇,他其实想要她质问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对她过,可是在看见她眼中的平静后,那些话全都说不出了,他只安静道:“抱歉。”
乔绾怔了怔,眼眶微热,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忘了面亲时我说过的话了?”说着,她真的认真打量起他的面庞,“闻夫子生得好看啊。”
“再者道,无咎能入学堂,也多亏了闻夫子。”
闻叙白看着她唇角的笑,蓦地作声:“不是臭名远扬,骄奢淫逸。”
“嗯?”乔绾不解。
闻叙白认真地望着她:“我认识的宛娘,乐天灵动,与人为善,从不似传闻那般。”
乔绾的笑容微顿,继而夸张道:“我可要当真了?”
闻叙白轻轻地笑了起来,停顿片刻,探入袖口中,却在触到香囊时一顿,不知为何突然便不愿拿出了,只拿出了一个陶埙:“这是上次你落下的。”
乔绾望着那个精致的陶埙:“原来落在你那儿了,”她伸手接过,抚了抚陶埙上雕刻的精致图案,玩笑道,“闻夫子可曾学学?”
闻叙白长睫微顿,没有说话。
乔绾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说着便自袖口摸索一番,而后眉头轻蹙。
她之前分明将翠玉簪放在了此处,想着哪日见到闻叙白好还给他。
可怎么会不见了?
“宛娘?”闻叙白不解地唤她。
乔绾回过神来,也许昨日脱去外裳时,掉在营帐了。
这么想着,乔绾抱歉地笑笑:“没事……”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冬风吹过,吹得乔绾青丝凌乱,清晨随意绾起的发髻微松,簪子也动了动,几缕碎发散乱开来。
乔绾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碎发,而后才发觉手中仍拿着陶埙,刚要将陶埙收起,一只手却已经率先替她将吹落脸畔的碎发拂到身后。
乔绾眨了眨眼,诧异地看着闻叙白。
闻叙白抿着唇,低头看了她一眼,顿了下,他知自己该克己守礼地收回手,可手指却如僵住一般,只低声道:“你有不便,我来吧,”说着,温柔地为她将微松的发簪插入发髻之中,“好了。”
乔绾仍有些怔忡。
却在此时,一阵比寒风还要冷冽几分的森冷气息涌来,风里似乎也添了几缕寒香。
“这么亲密?”柔和的语调自后方低低传来。
乔绾心中一跳,继而反应过来,皱着眉转身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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