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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船知道这里,是因为刚到远城的那一年,和单桥一同来过。
远城与彩巴城相隔一千公里,公路没有因为霜雪而封锁的话,得开十多个小时。单桥去办事,他跟着,回远城之前单桥买了不少当地的干货还有新摘的水果,他过去从来没吃过新鲜的无花果,被甜得齁住了,眼睛都紧紧闭起来。
那样子很丑,单桥看了一眼,就丢给他一张帕子,让他把淌到脖子上的甜水擦干净。
回忆与经历的关系,其实就像干货与鲜果,水分蒸发掉了,看上去干巴巴的,可甜的更甜,酸的更酸,一丝一缕都保存得完好熨帖。
火车到站已是深夜,和五年前跟着单桥到达远城时的时间差不多。
叶小船来之前就订好了住宿,网上显示旅馆在当地最大的干货批发市场附近,但到了地方,才发现是条偏僻的背街。
彩巴城治安不太好,晚上街上没多少人,背街就更看不到人影。
叶小船在社会上混了十年,除开和单桥待在一起的四年,其余六年都是危险里来,危险里去,并也不怵这种巷子。
一闪一闪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走到一个分叉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向旁边那条更窄、更小的巷子看去。
小巷里的路灯全灭了,一点儿光亮都没有,深处一片黑暗,看不清东西,也听不见动静。
但叶小船没有离开,他就这么站在巷口,逆着不远处的路灯光,注视着里面那团黑暗。
终于,一声细弱的求救声传了出来,接着是挣扎与扭打。
叶小船将行李包放在地上,打开手机电筒,步伐沉稳地向小巷里走去。
“救救我!”一个男生哭泣着喊道。
“你他妈想死!”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叶小船停下,电筒的光驱散黑暗,照在小巷深处的四人身上。
一个不知成年了还是没成年的男生衣不蔽丨体,被三个凶神恶煞的青年压丨在草堆中,其中两人已经露出了丑陋的私丨chu。
叶小船的出现让男生看到了曙光,不管不顾地挣扎、喊叫、哭泣。
“哪儿来的?别多管闲事!”
唯一一个没有解开皮带的男人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叶小船。
叶小船神情冷淡,微扬着下巴,眉间轻皱,配着他那寸发与侧颈的纹身,有种极为慑人的凶悍。
“救命!救我!”男生一脚踹开压着自己的人,试图向叶小船爬去,却被另一人狠狠掼在地上,“你叫!我让你叫!”
为首的男人与叶小船对视片刻,明显有些退缩了。
有些人的眼神,你一看,就知道他惹不起。
叶小船的视线从为首的男人脸上,如切割一般转移到另外两人脸上,最后落在求救的男生眼中。
“放了他。”叶小船说。
这一声不重,也不狠。按住男生的那个男人却莫名抖了一下。
为首的男人问:“你是谁?”
叶小船说:“你管不着。”
“周哥!”一个男人喊道。
被叫做周哥的男人——为首的那位——用力吐了口唾沫,骂出一连串叶小船听不懂的方言,带头往小巷外走去。
叶小船冷冷地看着他与他的两个兄弟,一步都没挪,直到他们从小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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