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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心里一怔,本能就偏过头去看。见北九渊就站在咫尺,他长得比清池高许多,跟清池耳语时只能俯头弯身。只不过此时他已经直起了身子,不然任清池莽莽撞撞地扭头过来,嘴唇非往他脸上擦过不可。
可北九渊也丝毫没有觉得他这样和清池亲近有什么不妥,对于他来说仿佛理所当然。
清池睁大着黑白分明的眼,恍惚间似看见他的眸色在夜中变成了水色银白,只一瞬的光景,又恢复如墨,仿佛方才只是她的一点幻觉,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很熟悉。
不等她作答,北九渊手指捻住她的道袍袍角,轻轻往上一抬,就把她扔在了马背上,回归了现实。
清池突然觉得自己高出一大截,心中惶惶然:“贫道不会骑马啊你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没时间了,还请道长克服一下。”说罢北九渊亦翻身上马来,和清池骑在同一匹马上。
在清池的强烈要求下,北九渊坐在前面,清池坐在后面。她给出的理由足够简单粗暴--贫道是出家人,坐前面有点暧昧。
最主要还是她可能做不到坐怀不乱。
毕竟美好的事物都是令人心驰神往的。
北九渊打马就返回村子里。至于其他村民,也担心村子里的情况,只有匆匆忙忙往回赶,毕竟对付僵尸又不用他们上阵。
从这里离村子,有三里的路,村民跑来通风报信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要是再慢吞吞地走回村,估计剩下的活就只有替村民们收尸了。
清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管她不会骑马,也没有拒绝这样颠人的交通工具。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
真是太疏忽大意了。要不是她没发现义庄还漏掉了六个僵尸,今晚一并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哪还走这样的回头路。
很快清池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怎想北九渊骑马飞快,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个不慎差点就要被直接颠下马去。
清池心有余悸地抽了口气,要不是北九渊及时伸手往后在她腰上扶了一把,估计她已经掉在路边啃泥巴了。
北九渊的发丝往后飘飘扬扬,若有若无地从清池脸边扫过,声音顺着风传到她耳朵里,有种独到的迷离:“抓紧我。”
清池下意识地两手抓在北九渊腰间的衣裳上,没跟他客气。这样就好很多了,不用担心再被颠下马去了。
北九渊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池迎着风眯着眼应道:“贫道道号清池。”渐渐她发现双手搂着他的腰要比抓着他的衣裳更安全。
虽然出家人不搞暧昧,但暧昧是双向的,像她这样单向的应该就不叫暧昧了吧。而且她又不是刻意要搂他,这也是不得已。
清池不想让北九渊感到有压力,遂及时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展开新一轮话题:“方才我看你这么厉害,斩掉几个僵尸不在话下,为何非要叫贫道一起来。”
北九渊谦虚道:“再怎么厉害还是没有道长厉害,我充其量是让他们断手断脚,道长却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何况……”
何况道士才懂得克制僵尸之法,能从根源解决问题。
北九渊身量顿了一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清池被他夸得飘飘然,道:“何况怎么的,你怎么不说了?哎我发现你的身体怎么突然僵硬得跟僵尸一样了?”
北九渊眯了眯眼,马还在路上飞驰,他声音有些紧绷,终是忍无可忍却也听不出喜怒,道:“你在往哪里摸?”
清池回了回神,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在人家腰腹处上下摸索……她忙收了手道:“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手感太好,贫道一时不察,有些孟浪了。”
北九渊的表情在月下有些意味深长,道:“没人告诉过道长,不可以随便乱摸男人的么?道长倒好,耍了流氓却要怪我手感太好?”
清池耐心解释:“你不要误会,贫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起码迄今为止,她还没非礼过哪个,北九渊是第一个。不怪他还能怪谁,谁让他长成这样,还主动要求跟她骑一匹马?她除了师父,不曾与别的男子这般亲近过,自然而然起了探索之心。
况且师父又没教过她不可以乱来,只告诫过她当道士不可以太色欲熏心。她自我感觉还很好啊,以前都是循规蹈矩的,并没有太色。看样子只是没碰上好的对象。
不一会儿吴吉村的轮廓就呈现在视野里,两人却是没功夫闲扯了。远远望去,村子里似有火光,有民居着火了,隐约听得见嘈杂声,里面应是一片混乱。
清池正色道:“村里还有病患被关押,凶猛如野兽,僵尸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混乱之际要是那群家伙被放出来了,整个村子都要完蛋。”
两人马不停蹄地跑进村子。所见之景比预料中的还要严峻几分。到处都是零星的火光,村道上一片狼藉,祖祠里的村民惊恐至极,纷纷四处逃窜。
有村民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有的被僵尸一口咬到了脖子当场毙命,有的被咬到其他地方虽不至于丧命,可也痛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
清池在她的道士生涯里不曾遇见过这般凄惨的状况,或者说在她的记忆中没有一次性遇到过这个数量的且具有十分强悍攻击力的僵尸,就算有顶多也是一两只,在师父的整治下也会服服帖帖的。
这次师父放她单独下山,本就是个错误。这种情况,她压根就对付不来。
不等北九渊勒停马,清池听见村民的惨叫,当即就纵身跳了下去,手里抓着金钱剑直往前冲。
她一定是昏了头了,恰好看见一个僵尸把几个村民逼到了角落里正要伸出尖爪,她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该死的正义感,让她连基本原则都不要了。
说好的搞得定就搞、搞不定就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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