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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此,敬我最爱的人。
即使肉体泯灭,我也永远爱你。
——滕析言。
苍明烛捏住纸张边缘,滴落的泪珠将滕析言的名字晕染开,变得模糊不清。
他低下头埋进臂弯,就连哭都是哑声克制。
从头至此,滕析言没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件他的遗物,苍明烛靠着黎骄阳给他的林望希手环中,滕析言唱过的歌,熬过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他翻找着文件袋里面,但只有一张写满滕析言字迹的白纸,除此之外,里面空无一物。
安顿好澹台曌和黎骄阳之后,苍明烛背上包,脱下了困扰他一生的作战服。
“老大,我跟你走吧。”黎骄阳看见苍明烛样子,虽然这一年来苍明烛从来没有提起过滕析言的名字,但他知道,老大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苍明烛将滕析言的骨灰装进一个黑色盒子里面,小心翼翼地背上背包,他看着病床上的澹台曌,和想要跟他离开的黎骄阳。
沉默了许久,才哑声开口:“言言要我陪他去看风景,我看完,就回来了。”
黎骄阳心底刺痛,他喉咙上下滚动,他知道没办法改变苍明烛的想法。
“那我和明空,在这里等你。”
黎骄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预感,这次分别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苍明烛了。
所以他还是想告诉苍明烛,他和澹台曌还在这里,会一直等他回来。
苍明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留下一句:“照顾好明空。”
他走之前,拿了一壶酒和一包烟,走到英雄碑,身后是埋葬了万千英魂的烈士园,烈士园里没有一具尸体,因为在灾难中留下的,只有他们的铭牌。
苍明烛走到林成萧的墓碑前,将背包放了下来,自己坐在墓碑旁,放了一瓶酒在墓碑前,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将火机和剩下的烟放在了酒瓶旁边。
吐出的烟雾将他眸子里的情绪掩盖,像是悲伤,又像是怀念。
抽完一支烟后,苍明烛站起身,手里拿着背包,盯着墓碑静默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对谁讲。
“走了。”
花了半年时间,苍明烛带着滕析言的骨灰走遍了所有他知道的风景。
但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原状,显得有些孤寂悲寥。
金灿的黄昏撒在落满枫叶的地上,犹如披上一层金光,苍明烛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在落下之前,爬到了这座无人知晓的高山上。
苍明烛从背包里面拿出骨灰盒,低头抱在怀中看了好久,冰冷四四方方的盒子装着他的言言。
他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回忆,可闭上眼,他抱着言言冰冷尸体的那一幕,那时的悲痛却始终无法忘却。
“言言,我来陪你好不好?”
苍明烛蜷曲着腿,将骨灰盒放在腿上,侧脸贴近骨灰盒,他目光柔软的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无人应话,可苍明烛毫不在意,他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月亮升起。
他躺在地上,骨灰盒放在身边。
忽然想起了有一次出任务,言言在基地,他们隔着不知道多远,却不约而同的看着同一轮月亮。
“月亮很好看,阿言,我想你了。”
看着月亮,似乎了却了所有遗憾,他摸出准备了一年的药,含在嘴里,从怀里又摸出两个糖,一颗放在骨灰盒上,一颗自己吃了下去。
夜晚的风总是寒冷,苍明烛侧身蜷曲着身体,将骨灰盒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他的眼皮逐渐下垂,脑海中浮光掠影,一幕幕的回忆出现在眼前。
他幸福的笑了。
“阿言,我来找你了,我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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