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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寄忱大概已经知道她失踪了,说不定正在派人找她。
傅羽泠闭上眼,嘴角一点一点勾起讽刺的弧度,算算时间,她派去绑架沈嘉念的人应该得逞了。
就算她被傅寄忱找到了,再次送回洛杉矶囚禁,沈嘉念也别想有好结果,失去了清白,且不说傅寄忱会不会嫌弃,她自己都没脸活下去。
一个替身而已,她也配。
傅羽泠坐起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不敢点外卖,于是戴上帽子和口罩,自己出去买饭吃。
这是一处老居民楼,她在电线杆上看到招租信息,住了进来,家具简陋得要命,那张床硬邦邦的,她躺在上面浑身疼。
活了三十几年,傅羽泠从来没过得这么憋屈过。但她能有什么办法,不敢住酒店,会查到入住信息,民宿也不敢住,只能找这种犄角旮旯凑合。
傅羽泠出了楼门,走在小区凹凸不平的路上,地砖摇摇晃晃,脚踩到上面,砖缝里的淤泥和积水就猝不及防滋出来,溅到裤腿上。
口罩下的脸皱了起来,傅羽泠忍耐着加快脚步走出去,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的餐馆,点了几道菜。
吃了没几口,傅羽泠发现有目光盯着自己,她后背竖起汗毛,快速扒了几口饭,付了钱走人。
沿着原路回到居民楼,把自己关进屋里,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傅羽泠慢慢放松警惕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把门敲得邦邦响,每一下都砸在她心上。她心跳加速,濒死的感觉突如其来。
*
傅寄忱打电话叫程锦过来陪沈嘉念,自己有事外出。
“安心在家休息。”套上大衣,傅寄忱挼了挼沈嘉念的耳朵,“公司有份紧急文件要签署,我去去就回来。”
程锦在厨房做饭,沈嘉念怀里抱着猫,抬起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你去忙吧。我现在好多了,头没那么晕。”
“嗯。”
傅寄忱出门就换了副冷沉的脸色,眼眸深邃,像深山老林里一汪潭,望不到底,泛着寒意。
瞿漠开车,载着人前往一处住宅区。
傅羽泠找到了,被他们的人带到了安静隐蔽的地方,傅寄忱有话要问她,这才有了眼下这一趟。
到了地方,天快擦黑,立春已过,周边的植物抽出了新绿,在昏昧的光线里,那些冒了新芽的树枝只是灰黑色的影子。
傅寄忱推开门,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呜咽声,抬眸看去,傅羽泠灰头土脸,身上的毛衣皱皱巴巴,被绑在一张木椅子上,双手交叉反剪在身后的椅背,双腿捆了绳子,嘴巴上塞了一团布,眼睛惊恐地瞪大,不住地流泪。
见到傅寄忱的那一瞬,她安静了,痴痴地看着他。
她已经有太久太久没看到他了,他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冰冷,眼神都能将她从头到脚冻住。
傅寄忱抬了下眉,瞿漠会意,拔掉了傅羽泠嘴里的布。
傅羽泠张嘴哭求道:“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人待在洛杉矶的房子里,我想回家。你要惩罚我也该够了,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不会再乱来,你让我回家好不好?”
傅寄忱捞了张椅子坐下,长腿交叠,摘掉黑色皮手套,点了支烟:“你只是不想待在洛杉矶那么简单?”
傅羽泠脸上挂着泪,表情滞了一瞬。
“我以前只知道你疯,倒是低估了你的胆子和手段。”傅寄忱冷峻的面庞被淡青色烟雾拢住,看不清他的神色,就是这种看不清、辨不明,才最令人恐惧,“你在国外那些年都学了什么,雇凶杀人?”
傅羽泠的身体抖成了筛子,面上却故作镇定。
傅寄忱一定是在诈她,她做事天衣无缝,找的都是些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底层人、老实人。那种人只要许以好处,嘴巴闭得最严实。所谓的好处,不是指金钱,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他们不会供出任何人,傅寄忱没有证据。
“哥,什么雇凶杀人,你在说什么?我好害怕。”傅羽泠可怜兮兮道,“我很冷,腿都僵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不会再跑了。”
“傅羽泠。”傅寄忱把烟蒂扔地上,薄唇微启,冰冷的话语随着最后一口烟吐出,“你找的清洁工被抓了个现行,无从抵赖,你猜她一个软弱的妇女能扛多久?”
傅羽泠脑子嗡嗡,那个清洁工没有成功?
也就是说,沈嘉念平安无事。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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