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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老板仍然指着夏航宇的脊梁骨,剜了他一眼,高声骂到:“一天天的心不在焉,打破了我几个杯子,多少好东西在你手里都糟蹋了!”
一些客人看到了习以为常,听了几句就又专心致志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咖啡厅里的钢琴声还在缓缓流淌着。
钢琴声与谩骂声混合在一起,直直的传入任佳依的耳朵。
任佳依其实是有些反感的,这个老板说话有些太过尖酸刻薄。在这看似高档的咖啡厅里却听到这样引人不悦的词汇。那个被骂的服务员也有些太惨了。
任佳依望向漫漫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个老板挺着大大的啤酒肚,穿着和他身材十分不匹配的西装礼服。裤腿有些长长的,被他卷起来扁在裤脚。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长裤一样。圆圆的脑袋梳了一个中分头。虽然是个胖子,但没有平易近人的感觉。反而让人看了,觉得面相猥琐,目露淫光。这个老板就跟欢乐斗地主里,财大气粗的土地主一般,让人看了生厌。
男人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这种吝啬小气、专挑员工的刺的老板,他见多了。其实他父亲的公司里,也有和这种老板差不多的人存在。他们对待上级和下级的态度俨然是根本不能比的。不过只要不影响公司运行,这些小毛病自然不会影响到什么。
任佳依却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久久移不开目光。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正在柜台前收拾的那个男人。真奇怪,她觉得这个人的身高、身材都像极了她认识的夏航宇。
任佳依心目中的夏航宇,可是态度刁钻,谁骂他一句他都会怼回去十句的人。现在那个身影相似的人好像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受尽委屈,默默的承受着老板难听的辱骂声。这个人,会是夏航宇吗?
但由于她坐的地方被阳光笼罩着。而咖啡厅的柜台却是没有阳光的阴暗处。任佳依很难适应那边的光线。眯缝着眼睛,仔细辨认着。
夏航宇不敢再看向窗边,他怕老板的声音,他怕任佳依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加快手中的动作。现在他只想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找个宽一点儿的地缝钻进去。耳边的谩骂声还在继续。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现在只希望任佳依不要看过来,不要认出自己来。
对面的男子看到任佳依的这幅模样,以为她是爱心泛滥,同情那个受惩罚的小小服务员。“hey!”男子在任佳依眼前晃了晃手,任佳依这才回过神来。
“嗯?”任佳依忍住内心的波澜。
“你在看什么?”男子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在看那个被惩罚的服务员了。”任佳依说着还是瞥向了那边。
“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犯了错被惩罚的人吗?”男子昂着头骄傲的望着正在收拾的夏航宇:“像他们这种人啊,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一辈子也只能做些不起眼的小工作,挣不到什么钱,那只能处处受人排挤,让人欺辱咯!”
任佳依冷笑道:“他犯了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用得着这样说他吗?”
男子讥笑着,耸了耸肩:“你也别看了,这就是他们的命!无法生来高贵,只能在尘埃里苟活。”
任佳依不想再说什么,没有回答男子的话。反而更加确认了,那个身影,仔细辨认过后,任佳依瞧见他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正在努力擦拭着柜台的桌子。
任佳依看到这个画面,不禁联想到,以前一起上学的日子里,任佳依有空的时候就会偷偷去看夏航宇打球。名义上是陪林炜,为他加油助威。而实际,任佳依那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夏航宇的身影。他在打篮球时,被汗水浸渍的背影和刚刚简直一模一样。
夏航宇!真的是他!
任佳依有些激动,站起身来就想走到柜台前。可是却手却被男子拉住了。
“你要干什么?whatareyoudoing?”男子拉住任佳依的手,十分不解。
“不用你管!”任佳依想挣脱开来,但男子的手劲很大,想紧紧抓住岩石的船锚,不让她这只小船离开。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这样做会很掉价的!”男子极力想把任佳依按回到凳子上,不让她去管这种闲事。
“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要帮一个穷人,他们是穷鬼,会缠上你的!”男子有些激动。
“啪”任佳依挣脱了男子的魔爪,这一挣脱,就直接扇了那个男人一巴掌。
“大卫,我警告你。你没有任何资格说一个人的地位出身。”任佳依义正言辞的说:“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也有尊严。不是用来让你你这么践踏的。”
男子摸着自己被打红的脸,“任佳依!whatareyou弄啥勒?”
“我明明在好心帮你,你却打了我一巴掌,一巴掌,巴掌。”男子表情痛苦,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一般,暴露出了他最丑恶的嘴脸。他一把打翻了桌上的两杯咖啡。顿时还有些发烫的咖啡落在地上后,四处飞溅。任佳依穿着短裙,光洁的小腿上被咖啡溅上了阵阵水花。任佳依只觉得腿上一热。
男子瞪大了眼睛,盯着任佳依,指着夏航宇:“你今天因为那个服务员打我?你等着吧,我看你以后在学校的日子怎么过!”说完男子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咖啡厅的门被撞在叮当作响。
任佳依看着男子离开,便快步跑向夏航宇。
任佳依从充满阳光的地方跑到有些阴暗的柜台,一时间看见夏航宇的脸,原本帅气逼人的脸已经被老板骂的失了神色。任佳依什么也没说,只是夺过夏航宇手中的湿抹布,一把甩在柜台台面上。
“走!跟我走。”说着一把抓住夏航宇冰冷的手,就向外走去。
夏航宇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冲昏了头脑,什么也没想就只是呆呆的跟在任佳依身后,被牵着的手,感觉前所未有的温暖。
任佳依拉着夏航宇的手,径直走出了咖啡馆。任佳依抬手便叫来一辆出租车,把呆若木鸡的夏航宇塞进去,自己也坐上了车。
出租车师傅一脚油门,转眼就到了任佳依现在住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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