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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辰没说话,沉默地看着窗外,似乎是在琢磨着该去哪儿,过了好一阵儿他才转过头看着安赫:“停这儿干嘛?”
安赫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差点儿想回答不知道了:“不是在等你说去哪儿么?”
“雅园,”那辰说,“右转顺三环一直开。”
安赫有点儿想问你是不是耳背,刚要开口,那辰又说了一句:“我去那儿不用预约。”
看来不是耳背,安赫没再说话,开出路口右转往雅园那边开,去就去吧,也去迈一回小碎步得了,有机会再请回来。
雅园是个挺大的四合院,大门关着,那辰过去把门推开了,安赫跟着往里走,刚迈进去,就听到旁边传来个声音:“恭喜发财,万事顺意,恭喜发财,万事顺意。”
安赫扭看了一眼,门口的一个黑色的木头架子上站着俩灰绿色的金刚鹦鹉,正冲他俩歪着头叫,看到安赫转头看它们了,有一只横着在架子上挪了一步:“贵客里边儿请。”
一个小姑娘从旁边迎了上来,冲那辰微笑着:“辰少爷下午好。”
“罗叔在么?”那辰问。
“在的,”小姑娘回答,又冲安赫笑着问,“先生下午好,您贵姓?”
“免贵姓安。”安赫也笑了笑,少爷?不够矫情的。
小姑娘相当有礼貌,一直微微弯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雅园装修得很有情调,院子里都是小巧精致的山石和绿植,巧妙地把通往里院的路隐藏了起来,转个弯就有可能看不到前面的人,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安赫踩着青石板的小路跟着往里走,就觉得这石板宽度设计不合理,一步半格感觉是扭着腰走,一步一格又有点儿像蹦着迈正步,忒欢快了。
不过走了几步之后,他看到一块石板上刻着字,不好弯腰去看是什么字,但估计是老青石板,所以没舍得按更合理的步距来裁切。
拐进里院之后,安赫听到了隐隐地有音乐,再细听发现是有人在唱戏,声音很婉转。
绕过一座假山,他看到了里院有个精致的小戏台,台上的人很正规扮上了正唱着,安赫对京剧完全没概念,不过看着听着都挺美妙。
小姑娘把他俩带到了一间屋子前,这院里有几间屋子安赫看不清,每个屋之间都设计了花石之类的东西遮挡,进了屋之后完全感觉不到有没有别的客人存在。
屋里除去考究的桌椅,东西还不少,贴墙还有个书柜,放满了线装书,安赫没过去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去叫罗先生过来。”小姑娘给他们沏了茶之后退到门外。
“不用了,他这会儿忙吧,”那辰在窗边坐下,看着外面的戏台,“就吃个饭,不用招呼。”
“好的。”小姑娘关上门出去了。
安赫坐在了对着窗的椅子上,屋里很暖和,但没看到暖气片儿在哪。
那辰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安赫也没开口,他觉得这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冷淡或者漫不经心都不准确,安赫找不到形容词。
不过挺有意思。
“唱的是什么?”安赫拿过杯子喝了口茶,随口问了一句。
“锁麟囊。”那辰往椅子上靠了靠,胳膊撑在扶手上,手指顶着额角往安赫这边看了一眼。
安赫有些意外:“你听戏?”
“嗯。”那辰没动,一直那么偏着头看他。
“以为你应该听摇滚。”安赫笑笑,被这么盯着他没什么不感觉,上课的时候被盯习惯了。
“也听。”
对话完毕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安赫也没再找话题,靠在椅子上听戏。
他没怎么听过戏,也没兴趣,但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觉得还挺享受。
从小家里就没音乐声,更别说戏了,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麻将洗牌的声音,在烟雾弥漫的客厅里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地响着,大学住校的第一个月他甚至因为听不到麻将声失眠了。
老妈对音乐没兴趣,所以他开始学钢琴的时候老妈也相当不满意,说是浪费钱,有那闲钱不如给你妈多打几把牌。
“你要我电话干嘛?”那辰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安赫笑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那天在沸点演出,我以为鼓手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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