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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懿忍着痒,叮嘱她,“不要急,注意看路。”好在时间还不算晚,街上人还很多,她不至于太不放心。
傅斯恬没听进去,趿着拖鞋就甩上了门,飞奔下楼了。
一路上,各种消极的情绪再次堵满傅斯恬的胸口,傅斯恬攥紧拳头,努力把这一切甩到脑后。
她说服自己这只是意外。
她用最快速度买回了药,看着时懿服了下去,而后,整夜心神不宁、守着时懿无心睡觉。
好在到了下半夜,红疹一点点退去了,只留下成片的红色痕迹,过几天应该就会消掉。
时懿搂着她说:“你看,没事了。睡吧。”
她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但还是哑着声音应“嗯”,哄得时懿能放松下来,赶在天亮前睡一小会儿。
第二三天,时懿都吃了药,红疹完全退掉了,连红色的印记都要消失不见了。
第四天,时懿停了药。
当天下午,噩梦般的红疹又来了。
傅斯恬这次怎么都不肯让时懿吃药应付过去了。两个人去了医院,查血查过敏源。
第二天,报告出了,显示时懿尘螨过敏。
时懿安慰她可能是这几天她去找导师开会的时候,路过财经那一片在建的工地,灰尘太多了。
可傅斯恬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原先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问题,住进小出租屋一天就出现了,过敏原在哪里,不言而喻。
她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把自己无用的自责、内疚清出脑海。她和时懿商量:“我们换个小区房吧。”
时懿提醒她:“我们交了三个月房租和一个月的押金的。”
傅斯恬说:“没关系。我们转租,最多是押金要不回来。”
时懿不肯:“我们把房子再打扫一遍看看,把床板掀起来、窗帘换掉,换成新的。”
换小区房,差的不只是一个月的押金,还有后续昂贵大半的租金。一个月,多一半多的价钱,怎么可能真的没关系。
傅斯恬从前做的那份翻译兼职,现在效益不好,已经倒闭了。她再找的兼职,都是家教。即便时懿不顾反对接了一份学姐那边自媒体长期供稿的兼职,傅斯恬依旧没有一点放松。暑假里一周七天,已经排成了六天晚上要出去兼职的程度。再换房子,是要把傅斯恬逼到什么程度。
时懿做不到。
傅斯恬还要挣扎,时懿很坚持,肃着脸,丝毫不让。傅斯恬只好答应。
她换下了旧窗帘,把出租屋从里到外做了一遍大清洗,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接触到的角落,巴掌大的地方,她每天要做两遍卫生才能放心。
好在一开始停药,时懿的红疹还有些反复。慢慢的,就在傅斯恬几乎要完全丧失希望的时候,时懿好起来了,停药了也完全不起红疹了。
傅斯恬放下心,日子终于走上了正轨。
和从前比,日子显然还是不好过,但快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暑假里,她白天在一家大型外企实习,晚上吃过饭后,辗转各个家庭给学生补课。奔波是疲惫的,可是每天傍晚,每当她汗流浃背、饥肠辘辘地穿过沿街飘香的小巷,打开自家门,看见时懿立于灶台前,一声“回来了?”随着饭香飘来,一瞬间,一身的疲惫又会尽数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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