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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眠从宴云笺床榻边醒来。
昨夜她已经困极,根本不知自己被人点睡穴的事,发觉自己睡着,很是懊恼。
姜眠第一件事便是推他:“宴云笺,宴云笺……”
他还保持昨天那个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过。双眼覆着白布,让人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但谢天谢地,她刚推一推,宴云笺便道:“姑娘,我并未睡着。”
姜眠松口气:“还好还好。冷吗?你声音比昨天哑。”
屋中并不冷,但她觉得他身上拢着一层寒气,像在外面走一遭后冻透了那种冰寒。
姜眠回身拿个手炉给他:“抱着暖手。”
“姑娘……”
姜眠直接塞进去,又拿一个:“来,这手也拿着。”
宴云笺启唇,发觉姜眠又开始给他掖被子——他后背受伤不能盖,姜眠就在周围围了一圈。
她自言自语:“盖住头不行吧,太闷……就这样吧。”她将棉被掖在他脖颈处,他伤重失血,肌肤凉得很。
宴云笺下意识躲。
“哎——别动别动,你现在可不能乱动,别扯到伤口。”
宴云笺微僵:“姑娘怎么能为我做这些。”
“这有什么呀,又不是了不得的事。咦——”
她凑近些,瞧见他额间尽是细密的冷汗。
姜眠吓了一跳:“怎么忽然出了这么多汗?昨天还没有啊……是不是伤口更疼了?”
因为近,小姑娘身上暖暖的清甜袭来,连她的话也沾染上些许温度。
静默一瞬,宴云笺说:“……不疼。”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姜眠看一眼宴云笺的后背。
昨天纱布有渗血的情况,这一晚上过去,血迹几乎布满他整个后背。
怎么可能不疼。
姜眠说:“你等我一下。”
她话落就跑开,很快折返,举着手中的东西径直往宴云笺嘴里塞。
“吃颗糖,甜不甜?”她从小被哄大的,如今哄人也是无师自通,“我知道肯定疼,我刚才叫人请太医去了,你再坚持一会。多吃点糖,少想后背上的伤。”
“姑娘去请太医了?”宴云笺怔忪。
姜眠又拿一块:“嗯是啊,刚才那个是酥,已经化没了吧?再吃个这个。”
宴云笺话未说完,她手已经又一次向自己伸来。
她指尖像花瓣一样柔软,碰在他唇上,一触即分。穿透血液骨骼直直落在心底,如同轻蛰。
他安静地任凭那颗糖甜腻在口腔。
罢了。
宴云笺不再提太医的事:“多谢姑娘赏赐。”
姜眠纠正:“不是赏赐,是请。请你吃。”
“你别不好意思,想吃什么跟我讲,”姜眠看着他,“你伤得动不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只能给你拿些吃的喝的。”
“除了这些,如果你有其他想做的,也可以跟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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