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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叶小船喊的是“哥”,但金岷海并不认为那个高大冷沉的男人是叶小船血缘上的兄长。
很有可能,那就是叶小船每晚发照片,然后愣愣等待,却总也等不来回应的人。
想到这里,金岷海的眉心蹙得更紧。
几十米以外的另一间毡房,单桥正在和一名中年守边员交流。他们说的是哈萨克语,叶小船听不懂。
从力塔克回来的路上,叶小船半躺在霸道的副驾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路途漫长,虽然直线距离没多远,但在极端天下起即便是霸道这样的车也只能小心缓行,单桥的意思是让他去后座躺着睡一觉,他怎么都不肯,一定要坐副驾。
单桥没有坚持,去另一辆车上找一同赶到力塔克的守边员要了一条毛毯。
当时车里还有其他人,叶小船心里有很多话——后怕、庆幸、委屈、想念——所有都与单桥有关,却不能说出来,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单桥。
坐在副驾上,却想看着驾驶座上的人,这必然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桥回视,几乎是命令,“别歪着,坐好。”
舒服的姿势,叶小船维持不到五分钟。
后来单桥也不提醒了,一路沉默开到了库塔村。
村里的守边员将单桥当做亲人,对单桥带回来的人自然也关怀备至,直接腾了两个毡房出来,还连忙炖了一锅羊肉。
远城一半居民是少数民族,叶小船在远城待了这么久,对少数民族的餐食却一直吃不太惯,辛辣的羊肉串倒是能吃,但羊肉炖的汤和那种不知道什么汁煮出来的羊骨头却实在是咽不下去。
单桥将中年守边员送出毡房,转身见叶小船腿上的盘子里还剩着四块羊骨头。
捞起来时就四块,现在还有四块。
叶小船身上裹着毯子,脸色已经不像被困在森林里那般惨白。对上单桥的视线,叶小船连忙拿起一块羊骨头,“哥,我这就吃。”
可胃里没东西,气味不小的羊骨头刚碰着嘴巴,叶小船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单桥拧起眉。
叶小船会错了意,以为单桥烦他这样,赶紧端起盘子从榻上下来,“里面太热了,我去外面吃。”
“回来。”单桥说:“吃不下就别吃。”
叶小船逞强,“肉有什么不能吃,我冻得梆硬的馒头都吃……”
单桥看着他,打断,“我另外做。”
叶小船怔住,“给我……做?”
“回去躺着。”单桥说:“这间毡房不能做饭,我去厨房,过半个小时回来。”
叶小船将自己团在硬邦邦的榻上,听着外面柴油发电机的轰隆响声,胸口一点一点变得柔软,酸胀。
不到半个小时,单桥就回来了,因为双手都端着碗,只能用肩膀掀开厚重的毡房门帘。
叶小船赶紧跳下去,“哥,我来!”
毡房里原本有一股不重的膻味,此时全被饭菜香给取代。
单桥给叶小船吃不惯的羊骨头剔了肉,重新加料烹饪,配上土豆、蔬菜,做成一大碗羊肉手抓饭,还单做了份番茄疙瘩汤。
热气扑在叶小船脸上,顿时就把叶小船眼睛熏红了。
“这回能吃了吧?”单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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