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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锦眼睛血红,歇斯底里地怒斥:“我跟你爸爸为了你的路想尽办法,如果不是为了你,他有什么资格。”
郁颂安听得糊里糊涂,嗫嗫反问:“妈妈你的意思是,你想让哥哥转专业是为了……我?你怕爸爸退休之后帮不了我,用哥哥做我的垫脚石吗?”
郁颂安眼睛酸涩,泪珠子就要掉下来了,握起拳哭腔浓重地诘问:“可是哥哥也有他自己的人生啊,他有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做我的牺牲品啊。”
“他的人生?和男……”颂锦嗓音戛然而止,拧了拧眉冷声说:“我警告你,你最好把这个念头给我收回去。”
“那我呢?”郁颂安想起郁霈很久之前跟他说的一句话,让他想想自己想要什么,当时他不知道,也不敢想,现在他想明白了。
“我也不想从政,我根本不喜欢和人你来我往,互相博弈,我讨厌那种虚伪客套。”郁颂安憋了很久,说出来觉得如释重负。
每次逢年过节就有很多人上门送礼,甚至有人会堵在他放学的路上往他的书包里塞钱,那里头的政治利益他不懂,但他真的很烦。
颂锦和郁审之两人根本没有爱,他只看到了利益和政治下无法断绝的牵绊。
每年过年他趴在窗口看着别人放烟花、和爸妈撒娇要红包,他都觉得羡慕。
他从来没有过红包,也没撒过娇,他有时候觉得这两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严苛的班主任,不,班主任都更加和颜悦色。
颂锦对他像是有报复性的照顾
(),可那种关心根本就是控制和她自以为是的弥补,根本不是爱。
他也不是真的想学戏,他只是觉得好听,很仰慕哥哥。
颂锦气得心脏一阵阵抽疼,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花了大心思一点一点教育出来的孩子竟然这么不争气,居然这么自甘堕落。
“你太让我失望了。”颂锦颤抖着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眼狼,我白养你了,等你爸爸回来你跟他谈。”
郁颂安一凛,寒意顿时席卷。
他怕郁审之。
“你从今天开始就在这儿反思,直到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颂锦猛地甩上门,吓得郁颂安哆嗦了下。
门关上,隔断光线。
郁颂安默默蹲下身捡起寿终正寝的手机,听见外面杯盘碗碟摔烂的响动,蜷在床边抱紧膝盖闷头掉泪。
郁审之一回到家就看到到处狼藉,不由得蹙起眉:“你发什么疯,又跟郁霈吵架了?赶紧收拾了。”
“你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到底要拖多久?”
郁审之将公文包往桌上一扔,脱掉外套挂起来,“你急什么?这是一天能解决的问题?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沉不住气,就算你现在把他关起来又能怎么样?总有一天他还得出去,难道你把他掐死?”
“我不急?我再不急你儿子就要被拐走学京剧了!”
“学京剧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颂锦指着郁颂安的门:“郁霈不知勾了他多久,现在安安不想学习一门心思想去学京剧。”
“什么时候的事?”
“早就开始了,恐怕上次的离家出走也是他教唆的!”
“叫安安出来,我亲自问他。”郁审之越过一地狼藉到了客厅,皱眉道:“你收拾收拾,把家里摔得像什么样子。”
颂锦憋着股气把碎片收拾了,阴沉着脸去叫郁颂安。
热搜已经撤得七七八八,但郁审之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想真正压下这件事不能靠发疯,最好断了郁霈唱京剧的路。
网络新闻只有三天的时效性,新鲜消息足够多就不会有人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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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定在晚上八点。
毓祯不知为何多喝了几杯,拉着郁霈的手就开始诉衷肠:“我恩师死得惨呀,当时我在国外演出都没赶得及回来,他对我很好,文思师祖虽然严苛但对我也很照顾,可惜我才刚有一点点成就他就不在了。”
郁霈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见文思和小似玉,不由得认真起来,毓祯老泪纵横和他碰杯,“你怎么不喝啊?”
郁霈看他老小孩似的撒泼,勉为其难喝了一杯,没想到从这开始一杯接一杯灌得他头晕眼花。
助理看毓祯醉得不行了,小声跟郁霈说:“不好意思啊郁老师,毓老平时不这样的……”
郁霈脑子里也昏沉,慢吞吞地想,平时也这样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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