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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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酒后吐真言（第1页）

裴若渊是看着楚瑜下山的。

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山间，裴若渊只觉得心里有几分快意，更多的是报复的满足。

他一直不想要这个女人来看望他的瑾儿，可是。那个女人却是这么的死皮赖脸，又一如当初非要嫁给他那样，现在碍眼的人走了，他也能好好的陪陪她的景儿了。

这处墓穴是裴若渊精心挑选的，他记得楚瑾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守护这片土地，因此他挑了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背靠着大山，面前就是那京城的景象。站在处楚瑾的墓前，正好可以将京城的一切都包含于眼底，从那市井之处到那皇宫，一处不少。

“这下子，你可还满意？”裴若渊遣退了下人，一个人坐在楚瑾的墓边。

那坟墓是由汉白玉所构成。雕刻游龙戏凤，好不大气繁华。上面刻着几个字“吾妻楚瑾之墓”，下面落款的时间却是出事的那一天。

整个墓看起来并不小，可是对于一位公主而言，着实是有些委屈的。像那些皇宫子弟，大多都是被埋葬在那皇家陵墓之中的，而他的景儿却是只能埋在这里，眺望着京城这片土地。

裴若渊默默发誓，他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只是做再多又如何？他的瑾儿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浑浑噩噩之间，裴若渊下了山，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抹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这段时间他的情况很差，甚至如果没有酒，他都不能好好入眠。

好在小皇帝新单刚刚失去了胞姐，更加不忍心看到他这个姐夫出什么事情？直接给了裴若渊一个月的假期，叫他好好的收拾心情。

虽然裴若渊声称不用，但皇帝还是坚持，要他先将事情处理完，再回去上朝，如果不是这样，裴若渊现在这狼狈模样，大概早就沦为京都那些官员的笑柄了，不对，又有谁敢笑这位杀伐果断的异姓王爷呢？

不过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几天裴若渊失魂落魄的模样，与他而言，失去了楚瑾，宛如世界都失去了光明。

跌跌撞撞在路上走着，脑中浮现的却是当年两人相处的情形：裴若渊是骄傲的，楚瑾更是高傲的，两人走在一起，每次开口，都几乎是在争吵，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私底下，楚瑾都是那么的高傲而又完美。

这叫裴若渊有几分不满，他总觉得，楚瑾看不起自己，他总认为，楚瑾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蝼蚁一般。因此他就故意提出不同的对立的意见。

果不其然，楚瑾注意到了裴若渊，裴若渊心底激动极了，他认为，自己终于可以和楚瑾站在同一个高度了。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关系就发生了变质，裴若渊一心想要楚瑾看到自己，因此就连国家的根基也都不顾，只要是楚瑾提出的意见，他都会跳出来反驳一番。

渐渐的，楚瑾离他越来越远。而裴若渊为了再次引起楚瑾的注意，就更加放肆的提出各种反对意见，迫使楚瑾的目光可以落在他的身上。

现在想来裴若渊倒是有几分后悔，是不是自己当年对楚瑾好一些，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呢？可是世上并没有后悔一说，人走如灯灭，更不要说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只是那样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伤害的是两个人，而得益的只有裴若渊那一份小小的虚荣心。

“瑾儿，本王，我，我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通红着双眼，裴若渊转身又去了酒肆。

酒肆中的小二不由多打量了自己的客人几眼。裴若渊那一身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更不要提那身上。虽然穿着丧服，但是那布料却是上好的软烟罗，普通百姓，连它的影子都见不到，何况用它做一身衣服呢。

“不知客官是需要些什么？小店这里有上好的烧刀子，配上点牛肉，那可叫一个喷香！”小二有几分忐忑的介绍。

他们的酒，也就糊弄下普通百姓，这么大人物，真的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裴若渊沙哑着嗓音到：“给我来一壶烧刀子，牛肉就，算了来几个素菜。”说完不等小二的回应，就抬脚往二楼走去，随意找了一个包间坐下就见那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楚瑾的坟墓，或者说那坟墓所在的那一座山。

店小二很快就端着酒菜上来了。看着裴若渊正对着那山头出神，不由道：“今儿个下午可神奇了，有一家人下午才出殡，一般不都是早上吗？不过阵仗上倒是弄的很大，好多百姓都出来看，似乎是什么公主走了的，看你这一生丧服，莫不是您也是那送葬的人之一么？”

裴若渊只觉得这小二着实聒噪，连回应都懒，直接叫人下去了。

之后，一个人端着酒杯自斟自饮起来，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心碎。只是那店小二也不懂，只能离去。

没有看到的是店小二，一离开就被那酒肆的老板狠狠的骂了一通。不过这都是后话，毕竟那个喝醉酒的男子正顾着心碎，哪里顾得上一个小二被骂这种事情呢？

酒不是什么好酒，入喉只觉得又烧又烈，真的像刀子一般割着喉咙，倒是有几分爽快。这也是裴若渊所需要的。

好酒过于醇厚，不适合他现在的情况。他需要的是发泄，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痛苦？

楚瑜心情也不好，打发花和去买了些桂花酿，独自坐在窗边小口抿着。她不喜欢喝酒，喝酒，误事。

可是这种情况下，她总想来上这么一杯。裴若渊没有回王府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如何？

目光不由落在那水红的肚兜上，肚兜里鼓囊囊的，是那煎过的药渣。她承诺如萤，等事情结束，便给她自由。因此如萤还没有喝药，倒是误打误撞暂时留下了腹中孩儿一条性命。

不知为何，却湿了眼眶。楚瑜走了，她却代替楚瑜活了下来。总觉得心中有着些许亏欠，可是又能如何？

一男一女坐在那月光下，各自独自喝着酒，可是心中的伤痛却是那么的浓烈，虽然对象不同，但是那一抹哀伤却不尽相同。

“阿瑜瑾儿，一路走好。”裴若渊和楚瑜身坐在不同的地方，望着那一轮明月，手腕灵巧的翻转过去，将一杯酒洒在地上，聊以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