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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权利替我做主?”
丁眉的语气有些生硬,看起来眼圈有些微微泛红。
这是一个坚强到了让人心疼的女子,哪怕是曾经遭遇了那么多的凄凉,她也依然坚强的好像一朵盛开在废墟上的洁白小花。不名贵,不娇艳,却朴素清新而又倔强的美丽着。那是独属于她的美丽,没人能懂。
陈羲看着她,真诚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知道,很多往事都是不能再次提及的,许多人也不能再次被提及。”
陈羲站在草地上,抬起头看向天空:“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不讲道理,这样做对你也不公平,因为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人和事无法忘记,就必须面对。曾经的伤害一次次的割着心脏,那就让这伤害变得麻木。认认真真的去品尝心脏被割痛的感觉,直到没有感觉。”
他说:“我在三层塔恢复身体的时候,看到了一件东西。”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个折叠的很好的白布,好像是衣服的里衬。丁眉不知道那是什么,接过来展开看了看。才看了几眼,脸色立刻就变了。她的神情变得慌乱紧张,看着那白布上以血所写的字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叫付经纶?”
陈羲问。
丁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也是个心里有恨的家伙。”
陈羲嘴角撇了撇:“不过是个败类。”
丁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白布上的字迹,她是那么的熟悉。
“男人志向当在远方高处,儿女情长不过云烟。我借你修为之恩他日待我成为人间至尊,我必加倍补偿。你虽然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但曾经帮过我,这一点我不会忘记。我之所以写下这些东西,是要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忘记了。他日我锦衣而回,会再上三层塔取出这个东西,让你看看,我也不是没有良心。”
话写的似乎并不生硬,但字句中那股子冰冷让丁眉的肩膀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
陈羲柔声道:“我不该打探你的隐私,但是我意外看到这块白布的时候,就猜到或许和你有关。这只是一种感觉,却原来真的如此……我出塔之后和周院长谈过,他本不愿意提及你的事,是我再三追问才知道的。”
“九年前,你和付经纶一同登塔。那个时候,你们本是青武院人人艳羡的情侣,也是令人嫉妒的天才。你们代表青武院参加内试,被周院长寄予厚望。但谁也没有想到,他那个时候身体里有些隐疾,在登塔的时候被验体石阶触动发作。他竟然不惜偷袭你,吸取了你的修为之力继续登塔……”
陈羲的话,如刀子一样戳在丁眉的内心。她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掩面而泣。那泪珠儿一粒一粒的掉落,让人心碎。
但陈羲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你虽然刻意的不去想,但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猜到了真相。付经纶知道自己身体有些隐疾,所以才会故意接近你,和你成为情侣。他就是想在登塔的时候利用你……先是让你走在前面抵挡验体石阶的考验,然后关键时刻吸取你的修为之力继续登塔,将你丢在那不闻不问……”
陈羲道:“因为这件事,他被判作弊险些被除名。但是你却将一切罪责都承担下来,说是你自愿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还是如愿进了内宗修行。而你……则被内宗处罚,不许再登改运塔。这些事……你不想去面对,但是它就摆在你心里,时时刻刻摆在你心里!”
陈羲抓住丁眉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想来内宗,你怕遇到他!但是这不应该是你的命运,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想让你进内宗,就是想让你回到你自己的人生路线上。去面对这一切!”
“不!”
丁眉低着头哭泣:“我不能!”
“你能!”
陈羲道:“如果他还在内宗,你根本就不必理会他。你要一步一步走自己的人生,走到更高处,在上面俯视他。虽然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他能破例进入内宗修行,但这样的人值得你毁了自己?你在外宗做教习,每天都让自己活在枯燥之中。每一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活着,吃饭,睡觉,上课……你用这些麻醉自己,管用了吗?”
丁眉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羲缓了口气,声音也缓下来:“做你自己吧,如果你还是想回到原来的生活,只需要转个身往回走就是了。如果你想忘记那一切,就应该往前走……虽然前面就是面对,就是艰难,但也许那才是解脱。”
……
……
陈羲站在这个草堂外面,仔细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这个地方因为太偏僻,陈羲以前根本就没有来过。可能这和高青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这片草堂距离内宗修行大院有十几里,在山林深处。从房子建造的规模和模样来看,和内宗的风格格格不入。
内宗的建筑虽然看起来并不恢弘壮阔,但胜在一个雅致清幽。虽然都是竹屋木屋,可看起来都极精致。
这个草堂,看起来简陋的随时都可能坍塌。
小满天宗内宗啊,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可是这里,根本算不得一个院子,只能说勉强搭建起来不会坍塌罢了。用篱笆围了一圈就算是院子,院子里荒草丛生。只有一条碎石子的小路通向那间摇摇欲坠的草堂,夕阳下,看着这里别有一番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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