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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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依旧是一片沉默，但叶黎很有耐心，等待着那个不愿出现在人前的幽灵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虽然温柔但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一个黑色挺拔的身影才从那帷幕的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月光下露出了一个骇人的白色面具，却莫名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想要去探寻他的真面目。

“年迈的哲学家浮士德十分羡慕青年们的活力，于是祈求魔鬼给他以返老还童的帮助。

魔鬼梅菲斯特·费利斯对浮士德说：如果你肯出卖自己的灵魂，不仅能返老还童，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个名叫玛格丽特的姑娘。”

叶黎的声音如同优雅的咏叹调般，从第五号包厢里走出来，缓缓从观众席走向幽灵所在的舞台，背着月光，她的容貌即便是对西方人来说亦是迷人，但埃里克想看到的却是她的眼眸，任何画家都无法描绘，任何文学家都无法叙述其中幽深神秘的眸子，正含笑凝视着他。

在这剧院下的地宫活了多年的幽灵。

对方无与伦比的美丽，让他忍不住想要退缩，就像没有因为对方占据了第五号包厢而伤害对方一样，这是对自己扭曲容貌的自卑，孤独与恐惧。

“魔鬼梅菲斯特实现了浮士德的愿望，而我，也愿意满足你的心愿，幽灵先生。”

她对他微微行了一个优雅的淑女礼，微弯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心愿吗？如果浮士德痛苦的是自己的年迈，那埃里克痛苦的就是他面具下的那张令人恐惧的魔鬼般的脸，这张脸让他被父母抛弃，让他饱受生活的折磨，让他不得不远离人群孤独地生活在歌剧院迷宫般的地下世界。

知识，才华无法为他带来多大的慰藉，相反，是更多的痛苦。

“把你的爱情典当给我，我还你一个正常的容貌。”

叶黎这样对他说，

应允了魔鬼的条件后，浮士德变成了英俊少年又在魔鬼的帮助下骗得了玛格丽特的爱情。怀孕的玛格丽特很快就被浮士德抛弃了。而在一次决斗中，浮士德又将玛格丽特的哥哥刺死。玛格丽特因受刺激而神经错乱，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而被囚。浮士德深感震惊，进入牢房要带她逃走。但垂死的玛格丽特已不认得他。

浮士德无法拒绝魔鬼梅菲斯特所允诺的青春，埃里克同样无法拒绝叶黎充满诱惑的话语。

“我愿意。”

是魔鬼又如何，他早已被上帝所抛弃。

当埃里克再次醒来时，脸上覆盖的白色面具已然消失，面前也出现了一面宽大的镜子，清晰地照映出他现在的容貌，与丑陋沾不上一点关系，毫无痕迹的正常的一张新面孔。

如天使般俊美。

令埃里克无比陌生的同时，也不禁流下泪来。

二十年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使他扭曲阴暗而脆弱，而与魔鬼的交易宛若新生，初次见到阳光。

浮士德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稀疏的白发变成了浓密的褐色卷发，满脸的皱纹不见了，苍老的面容变得容光焕发，佝偻的背挺得笔直，眼睛闪闪发亮。他的装束：哲学家的灰色袍子变成了最时髦、最华丽的服装——耄耋老人在一瞬间变成了翩翩少年！

魔鬼梅菲斯特让他重新享受青春，爱情，还有魔女们的欢宴。

这是哲学，上帝，道德都无法将人拉回的领域，更何况作为剧院幽灵的埃里克，早已将崇高的巴黎歌剧院以及人情道德都弃于脚下。

“这是我的新生吗？”埃里克对着镜子轻轻触摸这张脸孔，声音微微沙哑地呢喃道。

“对，你得到了新生。”

叶黎在他身后彬彬有礼地微笑道。

埃里克忽然转过身，单膝跪在叶黎面前，充满感激地道，“您让我获得了新生，我对您感激不尽。我愿意成为您的仆人，为您效劳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