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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此叛逆而为,不肯回头多看钟念月一眼。
“世事偏就是这样无常,等到了后头,我想要她多看我一眼,便也没有了。
“昨日殿上我忍不住去想,她会不会还如年幼时一样,站出来为我说话呢?
“自然是没有的,她如今宁肯分一丝温柔给三皇子,也不会再分给我了。”
祁瀚顿了顿,垂眸盯着惠妃道:“只因我与你乃是一脉相承的,骨子里写着自私、刻薄,写着虚伪和城府。她自然不喜欢了。”
惠妃张张嘴,喉中好似被淤血堵住了,怎么也吐不出声。
“我是个何等的无耻恶人呢?便是见她将要嫁与他人。想要同她使的也净是些下流手段。”祁瀚缓缓起身:“你且去吧。兴许有一日,我会追封你。兴许有一日,我也就来阴曹地府与你相见了。只是来世,你莫要做我这等人的母亲了。我也不愿再做你这等人的儿子了。”
这话实在正正扎进了惠妃的心窝。
惠妃喉头一紧。
连她儿子……也不愿做她儿子……?
兴许有一日,我会追封你。
是要……造反吗?可四下都是宫人。
祁瀚不要命了,不怕被他们听见吗?
还是说……身后宫人将白绫裹住她的颈子那一刹。
惠妃终于突然间福至心灵,想明白过来……
命太子监国也好,再放纵都察院查万家案也好,不过是在放纵他们的贪欲……
晋朔帝要剥了他们头上的名号地位。
还要他们的命。
因而这话听不听见都无妨了。
晋朔帝也许正等着呢。
她如今清楚了。
祁瀚想必也清楚了。
惠妃喉间的骨头像是要碎裂了一样,剧痛席卷而来,她本能地抬手扯了两下,随即便栽倒了下去。
祁瀚在那里枯坐了足足三个时辰。
期间倒也无人来催问。
三个时辰后,他才终于缓缓起了身,朝外走去。
昔日伺候惠妃的宫人们,如兰姑姑者,这会儿已经脸色煞白,蜷成一团,满口低声喊着饶命了。
惠妃的下场,实在将他们震慑得足够害怕了。
祁瀚扫了一眼,拔腿迈出去。
这就怕了吗?
怕的不过是些毛皮上的东西而已啊……祁瀚抬头。
只见外间空荡荡的。
天色沉沉间,这里真的像是一座鬼殿。
阴冷的风席卷而来。
何时钟念月才会知道晋朔帝是个何等可怕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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