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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许营又红了眼眶,她避开对方视线,轻声道:“你我亲事就此作罢吧。”
宋长瑛将那长命锁还于他:“我原本就是戴罪宫女,年岁又比你大上许多……而且,我曾在宫中做过太监对食,早已非清白身。”
许营急忙解释:“我并不介意这些!”
“我知道你人好,”宋长瑛停顿片刻,垂下眼:“可如今你祖父尚不知晓我来历,就已经不满,新婚之夜不见落红,我更无法自处。是成亲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还有祖父和妹妹需要照料,不要为了我做个不孝之人。”
许营收下长命锁地走了。他让宋长瑛想起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好友顾淮安,她年少时也曾以为自己会成为顾淮安的妻子,不过……
这桩糊里糊涂的婚事终究还是告吹。
不知为何,宋长瑛没有失落,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她确实很喜欢许营,但远没有到成亲的地步,她总有些抵触嫁人。
尤其在知道许营还有个并不待见自己的祖父以后,就更加不情愿了。她愿意同许营谈情说爱,却不太想像这世间多数女子一般成为后宅妇人,每日只做伺候丈夫公婆的杂事。
只是已经答应了,出于宋长瑛那么点淡薄的守信原则,她还是一直很好地做一个待嫁女子分内的事。
如今被那小鬼一搅和……应该是吧,虽然他并未出声,一直以来也表现的很无害,可宋长瑛依稀记得他好像也有这点吹动阴风的能力。
纳吉闹事后的第五日,新雪飘落,那小鬼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她窗口。
宋长瑛温了酒,手中依旧打磨那小黄狗扑蝶的木雕。
小鬼问:“近来如何?”
宋长瑛答:“托您的福,亲事告吹。”
小鬼狡辩道:“又不是我做的。”
“哦,那是瑛娘生得阴阳眼,自有驾驭阴风的本事,却恐怕注定孤老。”
“不如想开些,亲事告吹,也未必没有好处。”
“哦,什么好处?”
小鬼嗤笑:“至少不会被夫家嘲笑手艺粗鄙。”
“……”
宋长瑛将木雕甩在一边,啪的一声关上窗户,裴端跟着要进来,她冷不丁道:“瑛娘还要沐浴,烦请鬼大人知些礼数。”
自知理亏,裴端在雪中蹲着。
此时他庆幸是鬼,并不觉得冷,反而心情不错。
他闹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在纳吉那日捣乱,不过有一点自己很明白,他确实看见宋长瑛同许营凑在一起就恶心。
*
被刺得多了的裴端越发厚脸皮,现在已经可以面无表情地听她冷嘲。原先的晚饭陪吃也发展成了一日三餐同食,如此一来,宋长瑛总找不到机会做点什么。
裴端多会在吃饭时聊起白日里做了些什么,只要不关顾淮安的事,他无所顾忌,包括什么端王偷偷缝制了太子的玩偶天天睡前暴揍,贵妃娘娘为了增加老皇帝的自信心,每次他来都点一些能让他更持久的熏香。不光是这些,朝中大臣后宅琐事他都一清二楚。
今日说到,皇上不耐暑气,过几日恐怕要去清凉台避暑,裴端要随侍几天,他问宋长瑛,若是想去,可以带她同行。
宋长瑛是想去的,裴府外面看守的人实在多,半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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