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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口音别扭的北方佬龟孙子到底想显摆个啥?什么清吏司第七司的?
徐宝藻和同桌护住孩子的男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少女无奈道:“宋家有大麻烦喽。”
男人惋惜道:“东越剑池,大祸已至!”
徐宝藻转头得意洋洋道:“晓得其中玄机不?”
徐凤年根本没理睬少女的炫耀,只是眼神古怪地看着那个剑池女剑客。
泥菩萨也有几分脾气,何况是堂堂出自剑池的剑道宗师,她推剑出鞘寸余,顿时剑光熠熠,剑意森森,她冷笑道:“我只知无论百姓还是官员,生于天地间,总要讲理才是!”
此言一出,她四周的叫好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大伙儿都是江湖儿女,自当同仇敌忾,为这位铁骨铮铮的剑道宗师助长声势。
那名自称刑部清吏司员外郎的年轻人在被拆台后,非但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笑意不减,随意瞥了几眼声响最大的方位,缓缓收回视线后,终于流露出些许平起平坐的恭谨眼神,微笑道:“黄先生?”
那名始终没有动静的佩剑男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面对那位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剑池女子宗师,“在下辽西黄小河,暂时在刑部当差,并无官身品秩……”
说到这里,这个自报名号的北地剑客略作停顿,沉声道:“只有刑部柳尚书颁发的铜鱼绣袋一枚!”
所有看热闹不嫌天塌下来的青梅坊客人,瞬间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更有人已经想要偷偷摸摸溜之大吉了。
尤其是当他们瞪眼看清楚了那个名声不显于中原的“黄小河”,腰间袋子所绣的鲤鱼数目是六之后,一个个噤若寒蝉。
江湖传言,离阳刑部近二十年来,秘密招安的江湖高手之中,唯有二品小宗师方可悬挂铜鱼绣袋,绣五鱼,又唯有功勋卓著之辈,才能加绣一鱼,或是初入刑部的一品境界高手,一律绣六鱼。
一般江湖草莽不知道的是这些被朝廷笼络的顶尖高手,直接归辖于刑部主要四司之外的清吏司,正是那位年轻公子所在的“冷僻”衙门。
刑部第七清吏司,职掌东越和宝瓶两道刑名案件,收办六馆阁、兵科、国子监、钦天监和宗人府在内十二处衙门的文移。以及提请审定每年的秋审。
由于第七清吏司由于涉及兵科、馆阁和宗人府两处,不但能以文官身份跟那帮立下扶龙之功没几年的兵部武官,天经地义地笼络关系,还要与炙手可热的馆阁官员和与国同姓的宗室勋贵打交道,所以第七司在离阳刑部十六清吏司当中尤为重要,仅次于京城第一清吏司和北凉道第三清吏司,而这几个大司的主官郎中,与地方上的一州别驾,并称朝内朝外小刺史,足可见权柄之重。
剑池女子语气凝重,“可是昔年天下第一左手剑张鸾泰的师弟,辽西快剑黄小河?”
黄小河流露出一抹恍惚神色,不过一闪而逝,瞬间剑心通明,点了点头。
她松开剑柄,双手抱拳道:“东越剑池何山溪。”
黄小河亦是抱拳还礼。
那个自称刑部清吏司员外郎的公子哥坐回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眼角打量着那两位江湖儿女,打趣道:“呦,这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来着?黄先生,要不然本官帮你再喊一壶酒?”
跟此人同出两辽的黄小河脸色淡漠,对女子宗师何山溪沉声道:“今日希望你不要出剑。”
何山溪满脸苦涩,轻轻呼出一口气后,左手拇指重重按住腰间剑柄,眼神坚毅道:“恕难从命。我东越剑池,剑气在长,剑意在深,剑心在静!剑道在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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