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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声,也近在咫尺。
他同宋长瑛睡在一起,只要稍稍伸手,就能将对方搂入怀中。
这个认知让裴端浑身毛孔微张,心悸异常,眼中蒙上层潋滟的水光。不知是否是发烧的原因,明明嗅到的是清苦的草药香,他却觉得口干舌燥,后心窜上一股潮热,脖颈、手心、后背皆是一层薄汗。
他又想起方才宋长瑛就在屏风后沐浴,一帘之隔后,就是对方赤裸的身体。他不是没见过丰满珠润的美人宫妃,多少日夜他在皇帝身边守夜,见到女子欢好的媚态。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单单露出一截后颈就让他心头重重乱跳,热意刁钻凶猛地窜向脊骨。
宋长瑛在裴端眼里,好像是月下浅眠的妖精,只是在一旁停留呼吸,就如同刻意挑逗。
他几乎是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才昏昏睡去。
这第二日,禁军仍然没有撤走,宋长瑛查看他的伤口,摇了摇头。
“公公膝盖上的伤口要治,不然以后恐怕要常常发作,我去捣些药草用。”
宋长瑛掀帘子出去了,裴端心里仍旧烦躁得很,垂下眼睫,强迫自己盯着那血糊糊的伤口,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头飘去。女人正坐在案前捣药。襻膊将牙色的宽袖卷起,一截白皙的腕子就露出来,日光穿过朦胧窗影落在她皮肤上,透出深青的血管。
她双手原来也是细腻柔软的,只从永巷出来,就粗糙了许多。指甲也没有像多数宫女一样染了红,反而是被草药染了棕褐的汁液。
除了还算白皙,全没什么好看的,与宫妃的柔美婉约之美,沾不上半个字。
裴端面色忽然阴沉下来,察觉自己的走神,又开始狗嘴吐不出象牙。
“再在屋里捣你那药,咱家便打断你的手,吵死了。”捣药声停了片刻,跟着又继续起来。
“公公且忍着吧,眼下这时候,确实没旁的门路给你抓药了。”
宋长瑛向来不搭理他无理取闹,她专心致志,但若是回头,定然会对裴端感到古怪。
他分明满嘴嫌恶阴沉,眼眸却近乎病态地盯着宋长瑛,从细瘦白皙的后颈,到手腕,指尖。又不自觉用舌尖顶了顶齿尖,心里好像烧了团火,恨不得将宋长瑛的手指连皮带肉咬断了,不叫她再发出声音。
裴端瞧了许久,宋长瑛却全无察觉,他心中恶意腾起,尖酸刻薄地令他发疯。
太监挨了一刀,不能人道,可并非没有欲望,却因为无法同寻常男子一般和女子敦伦,在闺阁内折腾发泄淫欲的法子就更恶心些。这也是为什么在宫内成了太监对食,于宫女来说实为羞辱。
可宋长瑛,还因为他是个太监,便对他全无戒心,在他屋内洗浴安睡,全然不知道他心中龌龊腌臜……
【作者有话要说】
小端子发火belike:在脑子里恶狠狠地开车
宋长瑛:无鸡之谈
第三十章暗潮
庭院中仍然驻扎着禁军,还未到轮班的时候,这几个已经站了一天,领头的少年模样青涩稚气,面带疲倦。宋长瑛瞧了几眼,便端了热茶又拿了件裴端的外衣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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