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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贺生辰这事儿,总得给他点惊喜吧,穆君桐含糊道:“就是些小事。”
秦玦也没刨根究底,再次狐疑地打量了穆君桐几眼,跨过门槛,去院里打了满满一盆井水,决定好好给岳言山醒醒神。
见他当真舀了一盆透心凉的井水,穆君桐连忙制止:“灶上还温着热水,我给他做碗醋汤吧。天凉下来了,别让他着凉了。”
秦玦把木盆放下,环着手臂,见穆君桐当真往灶前去了,脸色有点难看。
自从那日交换问题后,穆君桐对他的态度可谓温和至极,就跟寻常搭伙过日子没两样,丝毫看不出之前那个几度动杀心的刺客影子。
他虽然不适应,但也能接受。
现在看来,这种温和对谁都一样。
穆君桐做了醋汤,给岳言山灌下,他很快就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瞧见穆君桐,口齿不清地道歉,说自己悍妻在家不敢回,实在是添麻烦了。
秦玦瞧着他这幅蠢样,觉得实在伤眼,干脆出去打水洗漱了。
穆君桐便找准机会,偷偷告诉岳言山三日后是秦玦的生辰,自己想为他庆贺。
岳言山反应迟钝,眨眨眼,对她道:“如何庆贺?”
穆君桐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她道:“最贵的酒楼,最好的宴席,你叫上师门中与他相熟的人,咱们吃一顿好的。”
岳言山虽然脑子一团浆糊,但仍然被穆君桐的土豪气感动得眼泪汪汪:“好,您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他试图起身,嘴上的好话不要钱地输送,“您真是一个好母亲,阿玦虽不是您所出,您却待他如亲子。”
穆君桐:……我可没有这样的狗儿子。
她扯了扯嘴角,把他粗暴地按回了枕头上:“闭嘴。”
翌日一起床,岳言山就记起了这事儿,同在板凳上睡了一夜的秦玦道别,慌里慌张地出了门,先回家请罪,然后立刻着手秦玦的生辰宴安排。
他这几日正闲,恨不得连临城的酒楼也去看一番。
而秦玦却相反,正忙着筹备真正的大事。
山中竹林里,略带倦容的无庸子展开信纸,道:“新任郡尉应当还有三日就能到。”
他指着铺陈在桌上的城池舆图:“新旧郡尉接替之际,军务懈弛,正是起事的好时机。”他的手指皮肤干枯,如百年树皮,一路滑过舆图,“从这里起,一路向东南,侯反间,屠将,天子正统领兵马,最终与你外翁汇合。”
明明只是舆图,但他手指滑过的地方,似乎已经可见连绵不断的战火,如长长的火龙灼烧,烽火连天,兵连祸接。
盘算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秦玦并无激动与期许,内心平静无波。
他看着舆图上的城池,并未觉得所行之事有多残暴,只是觉得这是他想做的,应做的,所以便做了,没有任何犹豫。
出了竹林,殷恒正在外等候。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合上眼,耳边似乎已经能够听见战火连天时人们的哭嚎。
即使闭上眼,眼前还是浮现出了断壁残垣、尸横遍地的屠戮之景,这些画面频频入梦,是不可更改的未来。
听到秦玦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眉宇间染着一丝悲悯:“如此行动,怕是会担上恶名。”
秦玦的脚步顿住。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将这些话听进去,可是此刻他却忽然道:“何为恶?”
殷恒本来没有劝导之意,只是叹息,忽然听到秦玦这般问话,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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