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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百在饭桌前就坐下了,邱云飞就说:参谋长,这么多年,我们让你操心了。
胡一百就说:你这个小邱,哪儿的话,现在咱们是亲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柳秋莎忙完了菜,就过来倒酒,给老胡满上了,给自己也满上了,惟独没给邱云飞倒酒。胡一百就说:给小邱倒上,倒上。
柳秋莎把酒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他不喝。
胡一百就无限惋惜的样子,咂着嘴说:咋不喝呢,你看你,你闻闻这酒多香。说完自顾自地品了一口,不断地点头称是。
刚开始胡一百还有些拘谨,两杯酒下肚之后,他就开始放松了,话也多了起来。他已经不把邱云飞当回事了,不停地和柳秋莎碰杯,还不断地用小话说给邱云飞听。
他说:邱院长,最近工作可忙呀?
邱云飞就说:还行,就那样。
他又说:你们现在吃香了,我和小柳子都不中了,靠边站了。
邱云飞说:这是大势所趋,我早晚也有退下来的那一天。
邱云飞几口就吃完了饭,然后说:你们慢吃,我还要看一份文件。说完便匆匆地去了书房。
胡一百就问柳秋莎:咋的,是不是不高兴了?
柳秋莎就说:他就那个样,咱不管他,吃肉喝酒。
然后举杯,很豪气地和老胡碰杯喝酒。
胡一百就说:痛快,真痛快,我好久没这么喝了,没这么吃了。
柳秋莎就大着舌头说:亲家,你高兴就多喝点,多吃点。
胡一百说:你做的肉真香,章梅从来不会做这些东西。
柳秋莎也说:亲家,咱哥儿俩对撇子,来,干了这杯。
最后老胡就整高了,迈着一步三摇的脚步就走了,柳秋莎就送他,一边送一边说:亲家,你慢点儿走。
胡一百就说:没事,就这点儿酒不算啥,过去我提拔干部,不想喝酒的都靠边站,不会喝酒就是怕死,怕死还能打胜仗?
俩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就那么摇晃着说。最后老胡一挥手说:行了,小柳子,我走了。
柳秋莎一直看着一摇三晃的老胡走远了,才关上了门。
胡一百一走,邱云飞就推开书房的门出来了,他帮助收拾桌碗,柳秋莎什么也不管了,靠在沙发上冲邱云飞乐。
邱云飞就说:这么大岁数了,喝这么多酒干啥?
柳秋莎就说:邱哇,你不喝酒不知喝酒的好处,好哇,啥都没啥了。
邱云飞就说:这有什么好,你就不怕喝出点毛病来?
柳秋莎说:啥毛病,就你们知识分子知道爱惜生命。你们知识分子怕死,打仗的时候不敢往前冲,现在不打仗了,你们冲得挺积极。
邱云飞就说:别胡说了。
邱云飞说完,脱下柳秋莎的袜子,又端来一盆洗脚水,放在柳秋莎面前。柳秋莎已经睡着了。
邱云飞无奈地摇摇头,他为柳秋莎洗脚,又扶着柳秋莎走进了卧室。
胡一百一回去,又免不了一场战争。章梅正在家里等着他呢。
胡一百就满身酒气地回来了。
章梅就说:又到哪儿喝去了?
胡一百就豪气地说:跟我亲家母喝去了,咋的吧?
章梅对胡一百这个样子,又无奈又好笑,便用手指着他的头说:你看看你,这么大岁数人了,喝这么多酒,不怕喝出毛病来呀?
她的话和邱云飞的话如出一辙。
胡一百就说:拉倒吧,就你们不喝酒,能干成啥大事,我哪次打仗不都先喝酒?这叫英雄酒,知道不?
章梅这时无话可说,便打来洗脚水为他洗脚,最后还要扶着他上床。不一会儿,老胡就鼾声雷动了,章梅睡不着,望着顶棚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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