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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先生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柴氏的玉钥,但他却谨慎地说道:“这个玉钥是金库的钥匙没错,但金库向来都是夫人亲自来开,小的不敢擅自做主……”
“母亲病倒了。二公子派人回来说,城外的军营急需用银子,非常时期,你就不能便宜行事?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王雪芝摆出架势,账房先生犹豫道:“这……至少得高总管来跟小的说……”
王雪芝蹙眉,看了看身后的两名仆妇。仆妇上前,直接将账房先生架了起来。
朱氏吓唬道:“识相的快点告诉我们怎么打开金库,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账房先生惊愕,道:“你们……这根本不是夫人的命令!你们想干什么!来人啊!唔……”
朱氏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呵斥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你就是个账房的先生,用得着对萧家这么忠心?我们要银子,不想要你的命。快点把金库打开,否则今日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账房先生还是摇头,朱氏面露狰狞之色,给两名仆妇使了眼风。
“不用为难他,还是我来告诉你们怎么打开金库吧。”
门外响起一个女声,屋中的人匆忙回过头去,看见薛锦宜扶着穿戴整齐的柴氏站在那里!
朱氏踉跄几步,手慌乱地抓住桌沿,才没有摔倒。她瞪圆双眼看着柴氏,好像见到了什么怪物般恐慌。王雪芝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双腿像被钉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她下意识地想到,完了!
柴氏扶着薛锦宜慢慢地从外面走进来,随后十几个健壮的仆妇和小厮也冲到屋里来,把王雪芝和朱氏围在中间。小小的一间屋子,立刻塞得满满当当。
王雪芝带来的那两个仆妇早就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了。
柴氏气定神闲地坐到屋中的椅子上,淡淡地望向朱氏,然后又扫了眼王雪芝,口气如常:“说吧,你二人这么急着要银子做什么?”
“夫人,您……”朱氏抖了抖下巴,再也克制不住笼罩住全身的恐惧,一下子跪趴在地上,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虽然之前心中一直有疑问,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好像有人在故意引导一样,可她鬼迷了心窍,根本没有去细想。眼下看来,柴氏根本是张开了口袋,等着她们往里面钻呢!
王雪芝努力按住颤抖的手,指着地上的朱氏,突然喊道:“母亲,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的!”
柴氏忍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忽然厉声喝道:“不要叫我母亲!你是堂堂的萧家二少夫人,王家教养的千金,居然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何况区区一个乳母如何能使唤得动你?王雪芝,事到如今,你还不给我说真话!”
王雪芝被柴氏的声势吓到,双腿脱力,也跪在地上,吓得哭了起来。
……
韦姌趴在桌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她被人摇醒,屋内的光线已经变得很暗,落日熔金。她下意识地叫道:“母亲!”
阳月坐在她身旁,轻声道:“小姐,没事了。”
“月娘,母亲她……”韦姌转过头,按着阳月的肩膀。这才发现顾慎之也站在那里。昏黄的光线打在他白皙清俊的侧脸上,轮廓温柔而又有些模糊。
顾慎之蹲在韦姌面前,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边诊脉一边说:“夫人没事。我前两日便已悄悄入府给她看过,她说朱氏形迹可疑,恐怕另有所图。我们便商量了一计,今日终于让那两人狗急跳墙,露出了尾巴。”
“是计?”韦姌放下心的同时,又明白了今日府中的种种异样,皆是柴氏有意为之。她庆幸之余,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散尽了,问阳月:“那个香囊找到了吗?”
阳月点了点头,将香囊从袖中拿出来,愤愤地说:“顾先生看过了,这里头含有几味药,是致人不孕的。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奴婢都不知……小姐知道香囊是从哪里找到的吗?”
韦姌摇了摇头,阳月咬牙道:“这东西居然被缝进了枕芯里,每日就被小姐睡在身下!”
韦姌拿过那个香囊,针脚细密,上面的狮子绣得栩栩如生。萧铎说这是朱嬷嬷一针一线缝制,所以格外珍惜,每日都佩戴在身上。若他知道朱嬷嬷用这香囊来害人,还不知会如何难过……
“月娘,去把这个香囊交给母亲,还有秀致……都请她定夺吧”韦姌无力地说道。
阳月点了点头,拿着香囊出去了。
屋子里忽然只剩下韦姌和顾慎之。虽然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但也是一男一女。韦姌并不觉得如何,大大方方地坐着,望着顾慎之:“三叔公,城外的军营如何了?”
“已经查过了,不是疫病。士兵只是误食了坏掉的食物。”
顾慎之避开她的眼睛,只低头认真诊脉。与她认识以来,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心绪复杂。在毫不知他们已经布局的情况下,韦姌的表现,已经十分出色了。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好像烈日骄阳般炙热,他两鬓都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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