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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她突然握住姜舒窈的手:“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姜舒窈拍拍她的手背。
谢珮忽然掉下泪来,不敢看姜舒窈的眼睛,袖子一抹脸,吸吸鼻子,开口道:“我听人说,曾经有贵女被土匪掳走,救回来后全都削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姜舒窈侧头看她。
谢珮情绪崩溃,哭得鼻头通红:“我怕。我怕逃不走,更怕逃走了家里人不要我了。”
“老夫人如此宠你,不会的。”
谢珮抽噎了几下,哭得说话也说不清楚了:“那你呢,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姜舒窈愣住了。
她只关注着该怎么逃跑,怎么活命,怎么减少被侵犯的可能,却忘了这里不是现代。在她眼里,无论是她还是曾经那些被掳走的贵女,大家都是受害者,但显然对古人来说,比起同情怜惜,大家更会做的事是给她们套上名叫“不洁”的枷锁。
就连趾高气昂娇宠长大的谢珮也会担心家人厌弃,这种观念早就刻在了古人的骨子里。
谢珮还在哭,她似乎已经想到了悲惨的以后,难免害怕,却想宽慰姜舒窈:“你不要怕,三哥、三哥……说不定不会介意。”她想斩钉截铁地说谢珣不会介意,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姜舒窈一激灵,短短的几个字对她犹如当头棒喝。
曾经她见谢琅清朗温雅,体贴温柔,以为他必定是万里挑一的良人,结果他也只是封建男人中的一员,因此极为失望悲哀。
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怜惜周氏和林氏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的,直到现在突然清醒想到了谢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未必没有几分物伤其类的念头。
她心神恍惚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谢珮哭声顿熄。
姜舒窈立刻回神,抛开杂念,集中精神应付来人。
这次只有为首的男子一人前来,他的眼神落在谢珮身上:“你出去。”
谢珮浑身一震,恐慌地看向姜舒窈。
姜舒窈依旧一副谦卑可怜的模样:“大哥,我妹子还小,经不得吓。”
男子不言语,姜舒窈颤巍巍地垂首。
男子这么多年跟着贵人办事,美人见过不少,但比面前这个女人还美的屈指可数。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大美人永远是可望不可碰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女人极美,出身贫苦,没有危险,谦卑温顺,实乃可遇不可求。若是简单地杀了她,或是和那群粗人一起享受,都太暴殄天物。
他走过去,软下声音:“你想回谢国公府吗?”
姜舒窈含泪抬头,美目里全是惊惧:“不要,我不要回去。”
“那你愿意跟我过日子吗?”他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姜舒窈并未立刻回答,犹豫一番后,试探道:“那我妹子怎么办?”不待男子回答,她端直上身,情真意切地道,“大哥,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平民女子所求简单,不过是想好好地活着罢了。若是大哥能护我们姐妹,我定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听到这些话,谢珮吓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太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男子畅快地一笑:“好。”转头对谢珮道,“你出去,有我的吩咐,他们不敢碰你。”
姜舒窈握着钗子的掌心收紧,浑身紧绷。
谢珮哭着不愿走,男子没了耐心。
记着给美人面子,他忍着没有动手,高声喊人进来把谢珮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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