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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真情实感地心酸了。
人活着就都有欲|望,哪怕有个想吃的菜呢。什么都不想,便是觉得日子没什么盼头了,喜怒哀乐都变得不再重要。
虞锦就替她想了想:“要不……”她看看楚倾,“朕让太医院给你寻张轮椅来?”
轮椅这东西在这年代也不新鲜了,只是做的都较为笨重,更不像现代医院里那种可以靠病人自己转轮子。
但反正楚倾也不必自己动手,让宫人推着就是了。有个轮椅总比他现下这样咬着牙挪动要方便得多。
可他蹙眉思量了会儿,却摇了头:“不必了。”
顿了顿,他又说:“在鸾栖殿里,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虞锦道,“这样你闲来无事也好出去透透气,免得总在殿里闷着。”
言罢她就不由分说地着人去太医院传话,楚倾沉默了会儿:“谢陛下。”
“不必客气。”虞锦淡然垂眸,“明日上午朕会亲自陪楚杏去太学,顺便看看妹妹们。日后她每一旬会回来两天,自会来见元君的,元君不必担心。”
他点点头:“好。”
这样平心静气的交谈,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奇妙。
从前歇斯底里了那么多次,近来才发觉原来他们之间也是能好好说话的。
就连立在旁边的楚休都看得心情复杂。
上一世里他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相处,这一世也是直至到了御前才瞧见女皇到底是怎样的人。在此之前听到的就都是传言,以及那一道道关乎自身的可怖旨意。
这几日在鸾栖殿待下来,楚休却越发觉得眼前之人与他脑海里那个印象对不上了。
心里便有个念头蠢蠢欲动起来,让他想将西北雪灾之事与她直言相告。毕竟就算她已着了人去询问,一往一返也总要费不少工夫,不知会让多少人枉送性命。
是以在女皇正欲离座起身时,楚休开了口:“……陛下。”
“嗯?”虞锦看向他,他嗓中噎了噎,将心一横:“下奴有些事想告诉您。”
“楚休?”楚倾面色微沉,生怕他说错话。
女皇倒是和颜悦色:“你说。”
楚休垂首,声音因为心虚而有些发闷:“下奴在浣衣局的时候……有个熟人,恰来自西北。他家里不久前给他来过信,说西北闹了雪灾,牛羊几乎都冻死了,饿殍遍地……”
虞锦周身一栗。
“下奴就想……”楚休紧紧一咬牙,“如是此事陛下尚不知情,那遗失的那本西北的折子,会不会恰是此事……”
他越说声音越低,心里慌成一团,生怕女皇问他那熟人姓甚名谁,更怕女皇直接觉得他在信口胡言。
他不由屏息,静听每一分反应,便闻女皇深吸了一口气:“当真?”
楚休慌忙跪地:“下奴不敢欺君。”
虞锦脑子里都空了。
楚休的口吻实在不像骗人。那么雪灾她竟不知情,有人来偷奏章,她也不知是谁。
再往身里想,如是灾民众多,那逃难的流民呢?也不曾见有人闹到京城来。
是真无人往京城逃,或者尚未逃到,还是别有隐情?
这些她都该了如指掌才是,却无一清楚。硬是活到了第二辈子,才因为没杀这原本要杀的人而意外得知。
她忽而觉得自己或许也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政治清明”,史书中说她“昏庸无能”不是全无道理。
“来人!”女皇断声一喝,两名宫侍下意识地即刻上前,瑟缩着一抬眼,便见到她冷涔涔的面色。
“传户部五品以上官员入宫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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