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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傿眉头一皱,”在**提别人做什么,败坏情/趣。”
说罢又伸出手指,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在梁齐因胸口点了点。
“……”
梁齐因也不懂她话题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方才还在怅然若失,现在又突然动手动脚。
考虑到她赶了几天路身体会受不住,梁齐因按住她的手,无奈道:“不要乱动了。”
谁知季时傿一惊,诧异道:“不做吗?”
梁齐因顿时语塞,脸又红又胀,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能一把拉过被子蒙头盖上以图清静,咬牙切齿道:“做什么做,睡觉!”
隔日熹微天光透窗落影,侯府的下人照例过来打扫后院,怎知一推开门却瞧见已经几个月不曾回家的主子正坐在妆奁前,新上任的修撰大人站在身后给她梳头,神色极尽温柔,吓得仆人当即平地摔了一个跟头。
大门关得好好的,这两人从哪儿进来的,难不成大半夜翻墙吗?
梁齐因上职后,季时傿无所事事地在府中转了一圈,随后与即将护送西洋使团的队伍会合,接着准备进宫面圣。经历过一场战乱,劫后余生的京城百姓将大街小巷围得水泄不通,到处有人探头探脑,往城中大道上张望。
季时傿早已经过了爱嘚瑟显摆的年纪,眉目俊秀,身长鹤立,不笑的时候,端的是一副泰然沉稳,高深莫测。
经此一役,众人终于不得不承认,季时傿并不是承蒙父辈荫庇的酒囊饭袋,大将军的威名甚至远渡海外,弄得一路上不停有人给她扔花扔香囊,季时傿受宠若惊,切实地体验了一把书上所说的“掷果盈车”,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内阁两院以及外事部同西洋使团展开了连续数日的谈判,最后敲定赔款金额与海上贸易关税,不久之后,西洋国王驾崩,使团不日回国参加丧仪,临走时其中一名使臣请见季时傿,同她说了一段话。
此人对中原话颇有研究,无需译官在场,竟也说得像模像样,“季将军,来之前,我们的公主有句话,让在下一定要带给您。”
季时傿挑了挑眉,想起与她在海上你来我往交手了几个月的敌军首领,点了点头,道:“请讲。”
“公主殿下说,您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中原不像西洋,女人必须相夫教子,大多孱弱无趣,在这种环境下您还能成为一个十分优秀的将领,这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季时傿听他说完,笑了一声道:“首先多谢贵方对我的夸赞,不过我们大靖的女子也并非你们口中的片面之语可以概括,人生百种千样,各有各的美好之处,我并不认为我是什么标杆,也不赞同你们的看法。”
使臣原本想拍马屁,结果没想到季时傿完全不吃这一套,神情讪讪,转而道:“我们公主还说,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或许她会很乐意与大将军您成为朋友,期待下一次与您的见面。”
季时傿也道:“同样,贵方的公主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对手,下一次见面,希望只是邻里间的拜访,若是她还想越线的话,我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
送走西洋使团后,大靖迎来了这两年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曙光,皇城重建完毕,南洋港口开放,海上贸易渐次流通,基本上人人都能感受到此后的欣欣向荣,当然,也有例外。
深夜的裴宅内灯火通明,各方人聚集在一起,裴次辅目光缓慢扫过一圈,年老者眉下堆叠的眼皮艰难地撑开,露出一双如狐狸搬狡猾深邃的双目,“诸位,时不待人啊。”
赵嘉晏与季时傿双双回京,都察院上奏裁减冗官,去年端王与周家连谋造反后,季时傿从四境军队调出一批人编入禁军,以后入此者必须有军功在身,世家再想塞自己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废物儿子进去混吃等死就再也不可能了,不知道砸了多少人的饭碗。
裴次辅的嫡子名叫裴玟,因为妹妹在宫中极为受宠,获庇在周适祥死后接替他掌管南衙禁军,闻言出声道:“晚辈听说,叛党造反时,先帝被困养心殿期间,可是将虎符交给了季柏舟。”
“全境兵马任她调配,季柏舟拥兵自重,如今仗打完了,虎符还在她手中,楚王回京,诸位还坐得住吗?”
裴次辅眼神狠厉,“谁知道她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带兵逼宫,拥立楚王,断头刀就要落下来了,肖顷与李玮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们。”
众人神色凝重,无不忧心忡忡。
“次辅大人可有什么妙计?”
“不瞒诸位。”裴次辅站起身,冷笑道:“挲摩诃虽死,但他生前恨季柏舟入骨,新可汗继位后,他过去的亲信找上了本阁。”
众人抬起头,惊骇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新可汗向我朝递交归降书后不久。”裴次辅握紧拳头,“待局势稳定之后,两方需要派人至岐州关外参加归降仪式,季柏舟身为主帅必定出席,到时……”
裴次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叫她有去无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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