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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总摸着下巴端详我。
幸好这时有其他同事找他,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没让他继续盘问我。
会议结束后,小戴和其他同事准备回苏州放假了,我在研究所门口跟他们挥手道别。
小戴奇怪地说:“你不跟我们一起回苏州?”
“不回啊,苏州又没有机场。”
我要飞成都呢!
没想到一时疏忽用语不当,顿时一位苏州本地的同事就伤心了,一脸悲愤地说:“马上就有了,按照我们苏州的发展速度,五年内必建机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觉得我们苏州五年内必建机场。”
我双掌合十向炸毛的同事道歉,顺便激励大家,“那大家一起加油,多给苏州创收哦。”
安抚好炸毛的同事,我一个人背着包奔赴虹桥机场。
说来有点不可思议,到机场之前,我居然把我恐飞的事情忘记了。直到进了安检门,我才意识到,这好像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一个人搭飞机。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不恐飞的人大概无法体会恐飞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在飞机上几乎每分钟都在强行镇定,飞机抖一次心就颤抖一次,睡是根本睡不着的,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找些事做来转移注意力。
我看看手中去成都的机票,现在夺路而逃好像还来得及,但是我的脚却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不停往前走着,内心竟然仍是兴奋大于恐惧的。
不就三个多小时嘛,四舍五入就是三个小时,忍一下就到啦,然后就能吓林屿森一跳了。
怀揣着这样的兴奋和紧张上了飞机,在空乘要求关闭手机之前,我发了一条短信给林屿森:“我马上起飞啦,三个半小时后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一会见!”
发完就火速关机,完全不给他打电话过来阻止的机会。
于是三个半小时后,我一出到达大厅,就看到了林屿森。
成都比江苏炎热了几分,他单穿了一件白色长袖T恤,卓然立于人来人往之中。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扮,他穿着却是风神俊朗光华夺目,让人轻易地一眼看见。
夹杂着平安落地的兴奋,我朝他用力地挥手,飞奔而去。我本来打算一见到他就告诉他,“我好像干成了一件大事。”
结果却是,我飞奔过去扑向他,有点委屈地跟他说:“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我特别想见你,来的时候飞机还特别抖。”
我稳稳地落入了宽阔坚硬的怀抱,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被牢牢地锁在了他双臂之中。胸膛炙热,呼吸相闻,可是抱着我的人却好一会都没说话,我有点不确定了。
我的确来得有点冲动,他不会想要批评我吧?
我微微挣脱出来,手疾眼快地在他说话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可以回上海,可是我就是想来找你,我觉得现在我跑过来找你,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比你回上海来找我,更让我快乐。”
一通话飞快地说完,我眨巴眼睛问他:“你听明白吗?”
林屿森微微颔首,眼神示意了下我的手。
“那不准说我哦。”
再次得到肯定答复后,我灿然一笑,放下了手,拉着他往外走,“快带我去吃火锅,成都美食这么有名,我想好了我要一天吃五顿。”
却没有拉动。
我回过头,林屿森站在原地。喧闹的人群中,他的目光温柔而明亮地停驻在我身上,好像在探寻着什么。
我疑惑地跟他对视,半晌,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却蓦地笑开,抓紧我的手走到我面前,低声说:“你为我而来,我怎么会说你。”
我有点懵,抬头望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原来这就是“为你而来”啊。
对啊,这就是啊。
想见他,一秒都不想等,甚至可以克服恐飞。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他一瞬间的惊讶欢喜。想了无数见面后要做的事情,期待着和他一件一件完成。
这一刻,我在心底恍然大悟。原来这一路而来所有的急切渴望,热烈期盼,早就有了命名。
它们叫——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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