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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黄河乃本国闻名的两大天堑,两岸危崖耸立,各色怪石嶙峋;内中河水滔滔,昼夜奔腾不息。
都说“活人难渡,飞鸟难行”,意思是哪怕你水性再好,奈何水深河阔,也是游不过去的;就算鸟儿飞得再高,中间也是要歇一歇的。
而越是这样艰险的地方,越有人想去瞧瞧。
故而在两条大河附近,颇多名胜古迹,也有今人专门修建的高楼庄园,都是预备人赏景的。
自从出去放了一回风筝后,庄秀秀整个人就野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巴望着去看长江。
她甚至还连夜打发人出去买了许多游记话本来,专门翻到写长江的部分细细品读,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味。
长了这么大,她还没出过远门呢!
此去南边的九层高塔,若乘马车慢行,往返少说也要七、八日,势必要在外留宿的。
且不说庄文兴到底怎么说服弟弟和弟媳,对侄女儿一行人外出游玩的事情,他却也是谨慎到了骨子里。
路上有两处庄家的宅院,略可以住一住,至于其他时候,也早就派人先行一步,去当地最好的酒楼饭庄打点……
就连跟着的人,也都是兄弟俩手底下最精明强干的护院随从,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毕竟庄家本家这边,就只剩庄秀秀这么一个姑娘了,若再有闪失,只怕一众人上吊的心都有。
其实出行真的是件很费心神的事:
怎么走,走哪条路,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歇,吃什么、住哪儿……桩桩件件都马虎不得。
之前白星三人独自上路,一切都是自己来,如今既然有庄家这个“地头蛇”打点,他们也乐得自在,真就跟着吃吃喝喝起来。
南方天气多变,白星就发现自己观天象的本领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北地气候稳定,一般前一晚看了天色之后,第二天是什么样儿就不带变的;可南方不同,且不说更西南的十里不同天,就是这未过长江的云间府都像小孩子的脸,说阴就阴,说下雨就下雨,着实叫人猝不及防。
白星边走边看边学,竟也迅速掌握了不少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新天象。
这次出门,她穿的还是惯常的短打。
阮太太虽是好意,但显然不太了解江湖客的生活习性和真实需求。那些衣裙都是上等丝绸做的,美则美矣,但真心不耐用,动不动就勾丝。
上回放风筝时白星穿了一回,还没玩到一半时,裙子就被滚成蛋,上面满是褶皱和被刮起来的细丝……
于是白星长了记性,决定将那两套美丽的长裙收起来,等什么时候闲在家中不出门时再穿。
此番出行的四位年轻人都没来过这一带,看什么都新鲜,碰见好吃的好玩的了,也会随时停下来瞧一瞧。
走着走着,又下雨了,一行人只好去路边的茶棚歇脚。
云间府的雨水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上路了。
说是茶棚,但因为这里位于民道三岔路口处,多有往来客商停下歇脚,所以不少附近的村民甚至是商贩都会来这里摆摊。
卖各色吃食茶水的自不必说,甚至就连修车打铁、缝补衣裳的摊子都有,老远望去但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竟宛如一个成型的小型集市。
廖雁不耐烦枯等,牵着大黑四处溜达,走着走着就闻到一股奇异而醇厚的甜香。
凑近了一瞧,淡黄色的一长条,约莫黄瓜那么粗细,像点心又不太像……
“这是什么?”他好奇道。
这摊子上一共两个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二十来岁,长相有六七分相似,约莫是爷俩。
他们一个在前头招呼客人,另一个却在后面棚子里忙活。那里架了一口铁锅,旁边一块案板,年轻些的正挥汗如雨熬着什么,浓郁的甜香味就是从锅子里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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