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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薛氏对程瑜墨的评价又下一层,长渊之前一直好好的,全心全意信任她这个娘亲,结果去了趟佛寺,突然态度大变,这里面没鬼才怪了!
霍薛氏暗暗骂程瑜墨,这个小妖精,倒是一身好手段,竟然蛊惑着长渊和亲娘作对!这还没进门呢,程瑜墨就敢如此,等日后成了婚,让她日日用狐媚手段缠着霍长渊,那还得了?
霍薛氏心里不愿意,态度就说不上多热络。程老夫人有心继续两府的婚约,奈何女方要矜贵,还是退了姐姐订妹妹这种情况,让程老夫人主动,她委实拉不下这个脸面。程老夫人想着若霍薛氏殷勤些,百般示好,她冷着脸推拒两个回合,半推半就地便能应下了。没想到,霍薛氏连装个样子都不屑,程老夫人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场面一度冷场,全福太太本来是看在霍长渊得圣上亲眼的面上才接这桩说道的活,没想到这两户人家没一个热络,看起来并不像是要结亲的样子。
大户人家好颜面,讲究多,正式提亲之前,总要双方都确认好,重要事情沟通妥当,才能大张旗鼓遣媒人上门。世上唯有皇家选妃,是直接遣使上门的。然而男方父母登门拜访也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要多一个全福人在其中说道,就算婚事不成,日后也有借口。
全福太太心里犯嘀咕,谈亲事时女方要拿捏架子她明白,程老夫人的冷脸勉强能解释得通,可是霍薛氏一副见仇人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全福太太百思不得其解,屋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刻意热闹的张罗声。
屋里气氛逐渐凝滞,这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吆喝声:“大姑娘,大姑娘您万万不能……”
程老夫人浑身一震,脸色立刻拉下来。她阴沉着脸回过头,看到程瑜瑾正一脸肃然迈过门槛,两边放风的婆子又急又愧,几次想将程瑜瑾拉回来,又被连翘等几个丫鬟拦住。她们见程老夫人已经发现,连忙跪在地上:“老夫人,奴婢拦着大姑娘了,可是大姑娘不听。”
程老夫人的脸色黑的能滴下水来,全福太太没料到这一出,也扭过身往正堂看:“怎么了?”
事到如此,程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问:“大姑娘,我这里有客,你来做什么?”
程老夫人的声音里隐含压迫,直到这一刻,她还想粉饰太平。
程瑜瑾也温顺恭敬地笑着,说:“我知道祖母有客,我今日来,便是特意向贵客问好的。”说着她就行了个万福:“周太太好。”
全福太太姓周,她心道名不虚传,程家大姑娘果然样貌仪态都是一等一的好。不过……全福太太扫了霍薛氏一眼,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排坐着,程瑜瑾却只给其中一人问好,霍薛氏的脸色显著地难看起来。她瞥了程老夫人一眼,讥诮道:“这就是程家的规矩?”
程瑜瑾赶在程老夫人说话前,截住道:“我们程家规矩当然是极好的。从夫人太太,到姑娘丫鬟,个个都是知礼守礼的人。不过,君子做事讲究礼尚往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霍家对程家不仁不义,我们也不必守着圣人规矩。若是见笑之处,请周太太原谅一二。”
周太太看看程瑜瑾,又看看霍薛氏,兴致盎然地拢起袖子,闭嘴看戏。
霍薛氏已经气得不轻,忍不住指着程瑜瑾骂道:“满口胡言!你现在的行为,哪一点符合妇德妇言?”
“那霍夫人不妨说说,我哪一点做得不对?”程瑜瑾逼视着霍薛氏,不闪不避,霍薛氏一时之间竟然不敢面对程瑜瑾的眼睛。
程瑜瑾冷冷地收回视线,施施然对周太太抿嘴一笑,道:“周太太见笑。先前我和靖勇侯退婚的事,想必太太已经听说了。周太太是最公正不过的人,今日当着太太的面,我将其中原委说个清楚。我去年十二月在雪山上发现靖勇侯昏迷不醒,特意守了许久,让我家家丁将霍侯爷搬到母亲庄子里。我从小受祖母、母亲教导,要行善积德,怜贫惜弱,我救了靖勇侯后,着实没有想过任何回报,程家也不曾要求过靖勇侯府丝毫。没想到年底,霍夫人上门,说霍家想结通家之好,以报我的救命之恩。祖母心疼我,想结一桩善缘,就同意了我和霍侯爷的婚事。没想到今年二月,我家的长辈还在病着,霍夫人就上门说霍侯爷突然不满意我了,要和我退婚。周太太见证过不少姻缘,你来评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错了?”
周太太沉默,她前段时间确实听说了靖勇侯和程家大小姐退亲的消息,当时事成的时候不少人艳羡过,突然掰了,众人惊讶,一些不太好的,甚至可以说恶意的猜测便四处传播。这种事情总是女子吃亏,这些天外人对程大小姐的揣测,委实不算好。
周太太原来也只是听个热闹,今日才见识到程家大姑娘闻名京城是有原因的,这口齿着实伶俐。她的话虽然长,但条理分明,前因后果陈列的明明白白,周太太便是个局外人,听到后也觉得霍家太过分了。
霍薛氏不及程瑜瑾能说会道,又连续被抢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好不容易瞅到机会,大声道:“荒谬!分明是你冒名顶替,故意抢占功劳,我儿才忍无可忍和你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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