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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川已经快要习惯他时不时的酸言酸语了。
柜台桌面上还铺着之前算了一半的塔罗牌,他拿起一张牌卡在指间转了转:“今天宜见新朋友。”
谭栩垂眼看着那张在他手指间翻飞的牌。
余宴川把牌放回桌面,轻飘飘一抹就将一排收整齐,拿在手里熟练地洗了一遍。
吃飞醋又不做其他表示,可以说是醋得非常不讲理。
其实今日宜见新朋友是随口编的,他这次起牌算的是林予。
余宴川这一年来一共经历过两件离奇事,他逐条列在了纸上。
第一件发生于半年前,一辆白色759跟在他的车身后开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剐了他一下绝尘而去,从此销声匿迹。
根据他锲而不舍的调查,发现这辆车在剐他之前去过龙鼎酒店。
备注,事发当天是谭鸣生日。
第二件事出现在这个月,一辆黑色531跟踪他很久,根据多方消息可基本推断,这辆车的车主是林予。
余宴川画了一个箭头,很轻易就发现这两件事能通过一个人联系起来。
龙鼎酒店是谭栩家的,林予是谭栩的同学。
他把谭栩的名字写在旁边。
推论一,有没有可能半年前那件事也是林予做的?推论二,有没有可能谭栩也参与其中?
余宴川想不通,干脆在最后关头选择了玄学,但塔罗牌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推论一大概率为真。
他将信将疑,但还是把这个结果写在了纸上:之前剐我车的是林予。
没等他把思路捋清晰,一条微信先发了进来。
点开是余长羽发来的一家高档餐厅的定位,余宴川才想起来是他几分钟前答应下来的相亲。
进派出所连着花店被砸,连轴转一样的生活因为相亲的加入而精彩百倍,明明中午还和谭栩在食堂吃了一顿相顾无言的饭,晚上就要奔赴另一场饭局。
他承受了谭栩一中午的阴阳怪气,实在无可奈何,只好和他坦白:“我不是真要去相亲,我去打听点事情。”
谭栩释然点头:“既然如此,那罗少爷的事也不用我去转圜了,你自己找人脉吧。”
余宴川眼皮直跳:“不是……我是准备问我哥的事情,你不是跟他不熟吗。”
他说完顿觉自己好像在玩火焚身,昨天还送出暗示表现出攻势,大有一往无前要将人拿下的劲头,今天就一巴掌把人推开,还说出“我要和别人密谋事情”一样的话。
他福至心灵,顿悟也许谭栩不是在吃醋,只是在对他感到恼火,被一出烽火戏诸侯耍得团团转。
“我是跟他不熟。”谭栩非常大度地点点头,“那你去吧。”
余宴川在这句话里嗅到了一丝意味深长,没想到一直到晚上才弄清楚他的弦外之音。
他忘记了相亲对象是哪一家的大小姐,只记得对方姓于,刚巧和他的名字同音。
这一场相亲据说是于小姐主动找上余长羽的,余宴川本来想推脱掉,又怕余长羽那边不好做,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他提前五分钟到了约定地点,西餐厅里放着典雅的音乐,于小姐已经坐在软皮沙发里,披着一件白色西装,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
余宴川走过去坐下,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于小姐抬眼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弯了弯,“是我来早了。”
和余长羽描述的一样,于小姐漂亮得很张扬,哪怕发型做的是柔美的长卷发,也没有涂艳色红唇,仍能感受到她的凌人气场。
“先点菜吧。”余宴川也不见外,翻开菜单,“有什么忌口吗?”
于小姐没想到他都不寒暄几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没有忌口。”
余宴川点菜很利落,招招手叫了几个招牌菜,随后把菜单放到一旁,终于认真看了眼于小姐。
见到对方的目光停留在他眉弓上,他抬手摸了摸那道结了痂的疤:“不好意思,磕到的。”
“哦,不是打架打的吗?”于小姐晃了晃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盖落回去时没有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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