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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直垂眸的林家俊,眼皮轻飘飘掀起,看向钟鸣生对面的宋禹。
宋禹笑说:“我就知家俊不会收,对我们来说,真就是举手之劳。”
钟鸣生笑着点点头:“好,那就当我钟鸣生交了你们两个朋友。”
宋禹心说这位大明星未免也有些太没防备心,当然——也可能只是说的一句客套话。
他正要客气两句,却见家俊复又垂下眸,淡声道:“钟先生是大明星,还是不要随便交朋友。”
钟鸣生刚刚这句话,也确实是客套大过真心,若说宋禹他还有几分了解的话,这个林家俊,那就完全一无所知,看他穿着打扮,以及手臂上的刺青,只怕不是什么善类。
但客套归客套,被人这么直戳戳点破,还是有点尴尬,他嚅嗫着正要说点什么,宋禹已经笑着开口:“生哥,这事你真别放在心上,至于交朋友,讲究的是投缘,若是投缘,那自然是顺理成章。”
钟鸣生笑了笑:“你说得不错。”
他不敢和林家俊说太多话,想了想,便低下头佯装认真喝绿豆汤。
因为之前吃过晚茶,宋禹和钟鸣生的绿豆汤都只象征性地喝了小半碗。
从糖水铺出来,目送钟鸣生车子离开,宋禹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林家俊,指了指楼上:“那我也上去了。”
家俊却是问道:“你在钟鸣生剧组打工?”
宋禹道:“嗯,我在做武行。”
家俊点点头:“你身手不错,也算是物尽其用。”
宋禹心道,那是当然,总比用在混□□好。
家俊又问:“为什么不收他的钱?”
宋禹心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毕竟他很清楚自己欠了一万五高利贷,正是缺钱的时候。面对一笔正当所得的巨款,却不为所动,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你也说了帮人就是举手之劳,不值那个钱,我初来乍到,哪里敢随便就收人家那么多钱。”
虽然是同一个理由,但他加了一个“不敢”,便符合了他身份,显出了几分合情合理。
家俊神色莫测地看了看他,点头:“也是。”
他没再多说,只挥挥手与他道别,转身朝糖水铺走去。
宋禹也回了自己的鸽子窝。
洗澡的时候,碰到手肘,才发觉竟然肿起了一块,应该是今天被陈向辉推下时磕伤的。之前没注意,大概是这具身体从小习武,对疼痛的忍耐,要比普通人高。
好在家里有跌打损伤药,宋禹爬上床一边擦药,一边想着今天的事。
其实要说拒绝了钟鸣生的酬谢,一点不肉疼,那肯是假的,毕竟一万五这个大麻烦就摆在自己面前,实际上他若是他以此让钟鸣生帮自己解决掉这笔债务,都无可厚非。
但做人要为长久着想,不能只顾眼前这点利益,哪怕这利益能解燃眉之急。
当然,他之所以对钱还算淡定,是因为他当前要面临的大麻烦,比这一万五的债务要麻烦太多。
翌日剧组下午开工连大夜戏,为了保持充沛精力,宋禹好好睡了个饱觉,临近九点才出出去觅食。
哪知刚从唐楼里走出来,就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走上来,拦住了他去路。
之所以说熟悉,实在是宋禹记忆里相当不错,那晚在丽宫只打了个照面,便记住了黄择天门口那两位帅气手下的模样,尤其是对于被自己打伤的,那就更不可能忘记。
“宋禹是吗?黄生想同你聊聊那晚丽宫的事。”男人语气不善开口
宋禹眨眨眼睛,露出一脸无辜的茫然:“什么丽宫?”
男人摸了摸脖颈,冷笑一声:“不用跟我们装傻,那晚打伤我,带走钟鸣生的侍应生就是你。”
宋禹知道继续矢口否认没用,轻笑了笑道:“当时情急之下,出手重了点,实在对不住啦。”
男人摆摆手面无表情道:“你不用同我道歉,有什么话见了黄生再说。”
宋禹目光越过两人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车车辆,知道去不去是由不得自己了,他想了想问:“黄生要我去哪里见他?”
“翠云居。”
宋禹稍稍松了口气,好在是自己昨晚刚去过的地方,而不是什么私宅或酒店。
他也确实应该会一会黄择天,摸清他路数,对于避开灾难总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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