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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瑜政走了,顾锦沅却站在那里盯着紫藤花,半天没挪步。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无论男女,若是眼生的,倒是要远着些。
这话说得,毫无道理。
她在这燕京城里谁都不认识,哪有眼熟的,放眼望过去,除了宁国公府的,其它都是眼生的,总不能遇到一个都远着人家吧。
但是顾瑜政并不是会说不该说的话的人,他说的话,必然有其深意。
顾锦沅沉思一番,猛然有了想法。
父亲这是提醒自己,要远着某个人吧,既然特意提到了男女,那个人极可能是个男子。
远离陌生男子?
为什么?
顾锦沅用着早膳的时候,依然在想,不过她已经明白,这不是自己能想透的。
自己才来燕京城几日啊,所知道的无非是宁国公府,除了进府的那次,她连宁国公府的大门都没出去过,什么都不知道,这谜也猜不够。
略想了想,她就想到了一个人,二太太。
二太太,那个圆脸盘看着总是笑眯眯的妇人。
尽管她和自己说话并不多,但是多少能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是心存善意的,兴许从她那里可以打听到一二。
顾锦沅只是略一沉吟间,已经有了想法,恰好她今日有兴致,便做起了陇西当地的小吃麻腐角儿。
这要从她进京说起,她离开陇西的时候,收拾了一下家里,多余的食粮和物件就送给四邻八舍了,唯独一些麻子,她却是不舍得,这是自己在院子里辛苦种出来的,且她外祖母在的时候最爱这一口。是以她离开的时候,和那胡嬷嬷商量了下,带回来多半袋子麻籽,为了这个,胡嬷嬷还颇给了她一些脸色。
这几日搬到了清影阁,她有了自己的住处,行事也方便自在了,便把那些麻籽取出来用水浸泡了,泡涨了,如今正好能用。
当下她让染丝带着过去,用厨房的老石磨子给磨成浆糊,拿回来后,放到锅里烧热了,再孽净了那麻子油,将那捏过油的麻渣和水搅拌,取细箩慢慢将过滤后的浆倒入煮水中,这就是他陇西当地的“点麻腐”了。
做这个自然是用了不少功夫,不过这麻浆乳熟化了,浮再开水上,其色白如冬雪,其味清香动人,其口感犹如世间最软嫩的豆腐脑一般,再配上葱花和一些当季水灵的菜,加上调味料,做成馅,包成麻腐角。
顾锦沅是从小做惯了的,她喜欢吃,外祖母喜欢吃,隔壁阿蒙娘擅长做这个,她每每就去阿蒙家帮忙,做好了大家一起吃。
阿蒙娘说,锦沅的手巧,那么细长柔软的手很灵动,一会功夫就能包一锅的麻腐角。
顾锦沅也确实做事利索,不过小半天功夫,一锅的麻腐角就出来了。
她包的麻腐角,就连做了一辈子的阿蒙娘都夸,说好吃,那麻腐角外面香酥爽口,里面馅料又软糯,吃起来谁都夸好吃。
如今的顾锦沅,距离陇西千里之外,做了这么一锅的豆腐脑,让底下丫鬟拿来几个笼屉,一个里面放了六个,摆放得整齐好看,看着倒是也别致。
摆好了后,她才吩咐下去,给三位太太各送一份,给顾兰馥送一份,等到把人都派出去了,她才拎着最后那一份,过去了老太太那里。
她过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和几位太太打牌,她一见到后,便笑了:“早知道如此,我就都送到这里了。”
大家听了,自然是稀罕。
于是她便把笼屉打开,大家看过去,都觉得纳罕,问这是什么。
二太太更是笑着说:“这个看着像是饺子,又不太像!”
顾锦沅便和大家说起来,怎么做的,用什么做的,她声音细软柔和,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言语又颇为伶俐,这么说来后,大家都馋起来。
“你只干说,不让我们吃,这是要馋死我们吗!”
老太太笑着说:“赶紧拿来,让我尝尝。”
顾锦沅答应着,便让大家各自分了。
其实东西真不多,一个笼屉就六个,大家一分,也就分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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