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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流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看着那幽冷如冬夜荒原独狼的眼神,认真答道:“不是,只是因为你是甚尔。”
甚尔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谁信。
反正他不信。
看着甚尔离去的高大背影,樱流没有出言挽留,指尖随意弹了弹硬币,一枚硬币撞上另一枚硬币,后来的硬币挪动起来。
在它们相撞前,需要等待很短的时间。而等待甚尔回心转意,也要时间。
樱流等得起。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
后来的两三周,甚尔早出晚归。
同处一个屋檐下,他与樱流不再碰面。
樱流耐心地等。而甚尔因为心情不爽,跑外面接私活当打手赚钱。京都都是禅院家的人,为避免他们妨碍,他都是去仙台、东京等地方。
起初他跟樱流离开禅院家,也是打算靠着身手赚钱养活自己。人脉都是禅院家派外面祓除任务认识的,不多,且多数小打小闹。
但总算有起色。生平第一次正式脱离禅院家的影响干活赚钱,甚尔心情不免好起来。踩着深沉的夜色,他的脚步不由轻快。
秋末也过去了,现在是冬季。到了冬季,别墅那个樱流小少爷懒如冬眠的蛇,整日待在如春的庭院,很少出门走动。
踩到一片落下的洁白月光,甚尔脚步顿了顿。他感觉到有人跟踪他,来者不善。但是野兽似的本能又在告诉他,尾随的人不强,不值得费心。
绕了两条小巷,他就把人甩掉,又悄然杀了回去。在跟踪者茫然无措地寻找他时,甚尔无声地出现在其身后。
“哟你有点眼熟。”
甚尔开口说话,毫不在意惊动跟踪者。
“不过你有勇气跟踪我,就要明白代价吧。”
话音刚落,甚尔走向跟踪者。
小巷里,甚尔拳拳到肉,血溅脸上。跟踪者是黑色金牌打手,一周前被甚尔打败,黑市身价大跌,利益受损愤怒之余,今晚跟踪甚尔想要偷袭,结果被一顿收拾。
在极致简单碾压的暴力中,甚尔有点无趣,分神想起别墅里的那个小少爷。
再次想到三周前,樱流对他的那句邀请,过于暧昧。时至现在,他还是不信。
可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在说:相信他也没什么。
这份摇摆的心情,让甚尔这样最需要最擅长准确的打手,在面对樱流时陷入复杂的不准确中。
他不喜欢,甚至抗拒。
听着手下跟踪者呻吟着求饶,甚尔索然无味。
他想起在自己刺穿禅院扇,禅院家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樱流却淡然得像没有情绪。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少爷,单纯的暴力,似乎不能让他求饶。
想到这,他丢下破布般的跟踪者,扬长而去。反正这条小巷距离别墅,压根远得很。甚尔是不会把危险带回去。
经过一段上坡,甚尔来到别墅大门口。门口的电子密码锁键盘,他粗大的手指一个一个按过去,感觉像是在按小孩的玩具乐器。
一个不小心,密码输错,急促的音乐响起。低低骂了声,甚尔撩起下衣擦了擦脸,也不管擦干净没。
密码再输再错。三遍以后,彻底锁死。甚尔再骂一声,已经听到附近小巷里禅院家成员轻微的嗤笑声,愈发烦躁。
一阵轻快的音乐,大门打开。清寒的冬夜里,门口站着的是樱流。甚尔躲了三个星期,又总是想起的人。
冬夜寒冷。四季如春的翠绿庭院,少年仍是穿单薄的素色和服,腰间系山海的蓝色条纹腰带,突出一截细腰。他面容沉稳,微抬下颌看着甚尔,装着清辉的黑色眼眸,如寒塘月色,是不真实的幻梦倒影。
他照旧拿着本书,捏着书垂在身边,看不清书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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