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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云葳垂着眸,突然出声:“不一定。”
所有人愣了愣,忍不住看向她。
湛云葳视线定定望着城主的身后,低声问:“城主大人,你的影子去哪里了呢?”
齐旸郡夜晚的山风吹着树影晃动,城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棵月桂树下,月色变得诡谲冷凉。
只见城主身后,空荡荡的一片。
御灵师们脸色惨白。
再一抬头看,眼前哪里是什么城主府兵丁,所有兵丁目光空洞望着他们,漆黑诡异,已经没了眼白。
“城主”叹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湛云葳冷声道:“来齐旸郡之前,我听说有个村子不等彻天府赶到,就被灭了门。而仙宫的藏书,有关邪祟的记载我都看过,远远还没有你知道的多。你就是魑王?”
“聪明的小丫头,可惜还是晚了些。”
城主大笑着,扬手间,众人只觉天地仿佛倒转,摔倒在地。
所有御灵师摔进先前被关邪祟之子的阵法中,而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比房屋还大的炼丹炉,灵修们全部困在里面,正在毫不自知地被生生炼化。
裴玉京则被浓黑的邪气禁锢,漂浮在空中。
“城主”望着裴玉京森然笑道:“多少年没见过天生剑骨,不错,这具新躯体,本座要了。”
御灵师们已经哭了起来,先前谁也没把齐旸郡的“邪祟之祸”当成一回事。
一路走来,虽然看见不少村子被屠戮的惨状,可城中一片锦绣,他们还曾抱怨师尊大惊小怪。
没想到,一群尚未出师的少年少女,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千年难遇的魑王,众人后悔不迭。
越之恒也没料到,湛云葳少时竟有这种际遇,难怪蜃境会把她投放到这个时间段来。
这也实在过于倒霉。
越之恒抬头,天幕已经被吞噬得看不清月亮。
眼见裴玉京快支撑不住,御灵师们哭成了泪人,纷纷叫着“裴师兄”,越之恒垂着眸子,默默考量着动手的时机。
他冷淡地想。
裴玉京死不了,能撑住。就算死了,这也不是裴玉京的梦境,不碍事。
但进来前莲纹他只开了一道,只能用一次,现在不是时机。
然而他不动手,阵法中却突然一股纯净的白色灵力涌出,束缚住空中那团张狂黑色。
粉衫白裙的少女从阵法中起来,指尖纯白灵力犹如千丝万缕的丝线,她抬手一压,那魑王狠狠竟被掼在地上。
不仅魑王没意料到,越之恒也忍不住抬眼看过去。
控灵术。
只见月亮重新出来,还未及笄的少女墨发披散,发间丝带被夜风吹得飞舞。
湛云葳站在所有御灵师身前,唇角溢出反噬的鲜血。
她道:“魑王又如何,不过也是邪祟,你自诩能将人玩弄于鼓掌,自负不肯去渡厄城,那就永远留在灵域罢!”
越之恒终于明白今日一整天,湛云葳带着自己在街上观察什么。晚间她给山主传书,他以为是家书,看来那时候就发现了异样。
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小瞧了她,世间没有人能比御灵师对邪气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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