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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开始想,一个人究竟得恐惧到什么程度,才会连厕所都不敢上?
我犹豫着站起身,走到对面床边,拿起了一瓶只“用了一半”的脉动。
拧盖瓶盖,一股酸臭味涌入鼻腔。
我差点吐出来。
弯下身一阵干呕。
该死!
我为什么要怕?
不就是上个厕所吗?
我心头火起,暗骂自己胆怯,狠狠地将脉动扔在了地上。
又看了眼时间——3点22分。
不管了,死就死吧!
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门。
外面一股冷空气不断,夹杂着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的,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不真实感。
感应灯有些已经坏了,走在路上,一下黑一下亮,哒哒哒地脚步声,回**开来,偶尔还能听到周围病房里,病人微弱的呻吟声。
到了厕所,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开裤腰带,急急忙忙地开始解决。
憋得有点多,足足尿了快一分钟才结束。
我吐出一口气,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对上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来。
这张脸眼珠泛白,满是皱纹,对方也直勾勾地看着我。
“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田……田大夫?”
那张脸的主人开口了,声音带着颤栗,有点熟悉。
我惊魂未定地拿起手机,照了一下他的脸。
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是108的病人老何。
“田大夫,你别吓唬我啊,我年纪大了,本来就只剩下半条命,再被你吓唬一下,说不定就直接嗝屁了。”老何拍着胸脯埋怨道。
我哭笑不得,说:我才是被吓到了呢,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老何尴尬地笑了笑,说他要去上厕所,有点害怕,能不能让我在这等等他。
我心里一咯噔,觉得这话莫名熟悉。
那晚“刘斌”,好像也是让我在这等他?
不等我答应,老何已经走进了蹲间。
还好,没有等多久,他就出来了。
我们一起往外面走,中途我问他,你在这住了多久?
“有两年了吧。”老何说。
“住了两年了,你胆子还这么小?”我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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